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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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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2章旧时旧路,新年新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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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太兴四年了啊……』

  长安骠骑的行为就像是旋涡的中心一点点的小动作都会牵扯到周边的人和事情。对于在去年冬天和今年春天出现的许多事件似乎都和斐潜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若是掰着手指头算算骠骑将军斐潜已经让许多东西发生了变化而这些变化往往又都是似乎顺其自然就发生了然后很多人就看着竟然还能这样?

  尤其是西京尚书台。

  那一次在许县城下的『议和』乍看起来确实是有些令人感觉意外并且多少有些似乎儿戏一般的味道然而现在看来骠骑将军的西京尚书台确实是一步好棋。

  正常来说兵临城下了即便是真的要『议和』也是要老虎大开口一般不咬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怕是不会松口的然而斐潜只是要了一个这样的职位便算是撤军了。

  大汉原本就是有西京东京之别在光武帝之后西京长安也长期存在着二朝堂也有皇宫等等设施所以当斐潜要一个西京尚书台的机构名称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很划算的毕竟不需要让步太多册封一下也不会有多少损失毕竟斐潜已经实际性的占据了长安三辅难道说不册封这样的西京尚书台斐潜自个儿就不能自封一个么?

  所以相对来说抛出一个西京尚书台的名头似乎也问题不大。

  但是现在看来谁也想不到一个西京尚书台斐潜竟然能折腾出那么多的花样来……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在许县的这个正儿八经的尚书台就没有办法做到像是斐潜那样呢?

  当初斐潜还在北地之时地不过一偏远之郡兵不过万将不满拾然后就能纵横南北东西可是那个时候的曹操已经是一州刺史然后就是州牧手下青州兵三十万嗯数目是吹的但是至少也有数万的精兵为何就没有能想斐潜那样反倒是现在似乎有些……瞻前顾后束手束脚?

  这让刘协难以理解。

  有时候刘协确实会想起当初自己如果留在北地会怎样……

  不是斐潜不好也不是当时刘协跟斐潜之间有什么矛盾而是那个时候斐潜的地盘确实并不大而刘协自己当初心中想着的是像是光武帝一般的中兴汉室那么到豫州沿着光武帝当年的路线走不是更为稳妥么?

  然后问题又来了为什么当初光武帝能走出来的道路到了刘协现在这里就走不动也走不通了呢?

  这让刘协非常头疼。

  如果这个时候有弹幕飘过想必大多都是『大人时代变了』或是『+1』、『+404』、『+10094』等等……

  是的时代变了。

  说起来就几个字也似乎是一个真理但是如果论及具体什么是时代又是有什么变了?怕是刚才的弹幕立刻就会消停下来……

  其实在刘秀之前不光有王莽还有一个人叫做刘玄。之前刘协以为他是刘秀而死去的兄长刘辩应该就是刘玄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才是大多数人心中的那个刘玄而许多人也想着去当刘秀比如曹操。

  或者斐潜也在这么想着。

  还有其他的人很多人虽然头低着但是心却高高的扬着。

  『尔等……』刘协捏着拳头低声自语『怎么敢如此……大胆……』

  这个天下不应该就是姓刘世世代代都姓刘么?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异性啊呸异姓的臣子一个个都胆敢盯着丹阶之上的位置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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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出了袁绍袁术两个人之外似乎并没有人直接表露出这样的想法似乎都尊重大汉王朝尊重他这个汉家天子但是么这样的尊重其实都是有限度的而且似乎在不断的降低似乎迟早有一天会一路降到底。

  刘协心中最初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的他原先是觉得自己就是天子是上天气运眷顾之人所以他应该都是会遇难成祥即便是有些风雨也无伤大雅的然而现实世界就恶狠狠的给了刘协好几个巴掌打得他晕头转向。

  刘协这才真正沉下心来或者说丢掉了之前的一些天真的想法比较认真一些的开始观察和思考起来至少比他在长安的时候要更认真想得更多一些。

  刘协记得他在长安的时候还找过斐潜大大的畅谈一番关于他自己的治国理论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低头附和似乎很是赞许同意的斐潜恐怕是在心中批驳不已罢?

  为什么那个时候斐潜不愿意说不愿意纠正自己的想法呢?刘协低声嘀咕着难道说斐潜觉得当时的自己肯定听不进去么?难道不应该是试一试至少要有个谏言有个臣子的样子么……

  此外还有一个事情为什么曹操能打赢袁绍却打不赢斐潜呢?

  当时刘协投奔曹操并不是刘协在当时就看出曹操能够获得胜利而是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选择毕竟袁术那家伙个吊样子袁绍也没好到哪里去连大臣都砍了还听说要另立新帝真要是去了怕是小命不保所以也只有曹操可选。

  当曹操击败了袁术然后打垮了袁绍的时候刘协虽然有一些庆幸觉得自己选对了曹操但是也同样对于曹操警惕起来然后最终转化成为了和曹操的冲突……

  但是这样的冲突很快又在外界的压力之下暂时搁置了。

  没错这个外界的压力就是斐潜。

  就像是兄弟两个争夺遗产正热闹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来个人表示是大明湖畔的下雨了只要不是蠢到家的那种自然就是立刻调转刀枪一致对外。

  因此现在刘协和曹操至少都是有些默契的忘记一些事情然后面对一些事情。但是这不代表刘协就什么事情都不做刘协有一个想法他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再是一个不通时事不明政理的人而是可以有想法可以搅动风云变幻的天之娇子!

  『陛下……』

  曹皇后缓缓而来刘协站起身迎了上去然后扶着曹皇后的手臂一同坐下。

  『陛下邀妾身前来是为何事?』曹皇后问道。

  刘协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也有些事不过更想让皇后看看这远处风景春色宜人万物萌生自也可宽松心境……若朕是寻常人家自当领汝外出踏青现在只能是在这里看看聊胜于无却是委屈了皇后……』

  曹皇后笑道:『有陛下如此心意妾身当足矣……』

  春风从楼台之间轻盈的跑出来摇动着才发出一些嫩芽的树梢然后跳上了路边小草尖上将其压弯了腰旋即又蜻蜓点水一般在水面上窜了过去越跑越远只留下一圈圈的涟漪波纹……

  『朕想要再开一次「盐铁论」……』刘协轻轻的说道。

  『盐铁论?』曹皇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刘协点了点头说道:『前些时日某以盐铁之论问荀爱卿……后又再读之深觉此中多有其妙……如今天下动荡犹如昔日孝昭之时……盐铁之论或当时也……』

  『孝武之时聚盐铁以驱匈奴孝昭之时则是散盐铁以平民怨由此可见盐铁聚散非定也当以因时因事而论之。』刘协继续说道『如今纷争不断人心各异或聚或散当决未决……若以盐铁之议集冀豫之人合心合力消弥争异岂不正合昔日盐铁之论本意乎?』

  曹皇后看着刘协略作思索便笑着说道:『陛下远虑妾身深服之……然社稷大事非妾身所能置喙……』

  『嗯……』刘协微微点头然后说道『如此皇后便与朕共赏此大好春色罢……』

  曹皇后微笑着似乎完全沉醉在眼前的这一片景色之中。

  ……( ̄ー ̄)人(^▽^)……

  大汉太兴四年二月初二。

  正儿八经来说龙抬头的节日大概是要在唐代之后但是在汉代的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些大体上的象征性活动比如求雨啊什么的不管是富贵还是贫穷总是在这一天多少做一些好吃的供奉一番祈祷这一年能够风调雨顺一天好过一天。

  今天也算是难得的好天气在邺城街巷之中也多少有些恢复往日热闹场景。一些不怎么怕冷的年轻士族子弟也是脱下了厚重的冬衣穿上了一些较为轻便的服饰摇摇晃晃的在长街之中倒也是招惹来不少女郎的目光。

  虽然曹操有禁酒令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既然不能售卖就『送』呗今日这个送那个明日那个送这个都是些文人雅事一点都不沾染阿堵物又怎么能说是有违反禁令呢?

  虽然说当今天下似乎还没有彻底稳定河东河西江南江北依旧战火绵延就连幽州似乎也有刀兵的寒芒闪动但是冀州依旧是冀州邺城依旧还是邺城士族子弟当然是千年不倒万年不死的士族子弟……

  满城衣华鬓影香醉生梦死是自家。

  曹丕好不容易脱了那有沉又重的袍子然后自然觉得身上轻快了不少。说实在的曹丕早就听闻了大汉骠骑将军斐潜那边有一些新奇的衣袍又轻便又保暖据说用过的都说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曹操却一直不愿意去穿连带着曹丕自然也是没有了。

  不过这倒是没有什么关系毕竟锦袍也不错。

  今日宴会之所便是在邺城西南一处桃林中林林总总的设立了许多的幕布和席面幕布用来遮掩风寒当然也可以遮蔽丑态不至于和漂亮的姐姐妹妹玩耍一些游戏的时候露出了一些什么去。

  吃食么虽然不能说顶尖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毕竟多少也算是颜面问题只不过这些人的心思大抵上都不再吃上所以也都不是很在意。

  桃林么冬日的时候鬼都不见一个但是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又满登登的都是来看花的人。等到爽了几天花陆续谢了之后便又是落到了人嫌狗厌的局面年复一年都是如此。

  桃林边上便是一些庖丁和小工在忙碌烧汤的烧汤烤羊的烤羊还有不少的酒坛罗列在一旁时不时有仆从打出酒来然后送去温热一番。

  曹丕自然是遵守曹操的禁令原本是没有准备酒水的但是来的宾客却觉得没有酒哪里能够尽兴?所以就呼朋唤友的这个带几坛那个带一车到了后面也就多了起来而且都表示是自家的酒水绝对不是采买而来的所以也谈不上违背了曹操的号令。

  曹丕这一段时间都比较郁闷毕竟被曹操压制得比较狠了动不动就是『觉得此事如何』要么就是『可有何策』『如何应对』等等几乎都被曹操搞得快要发疯。若不是头上头冠还戴得住曹丕都少不得怀疑自己的发量是不是这一段是减少了好多……

  当然这一次宴请曹丕其实也得到了曹操的授意。

  名义么就是曹丕想要结识一些各族才俊表示这一次宴会是才俊的大会是人才的汇集是各族的精英等等。

  然而实际上……

  曹丕脸上笑着心中却是一阵橘麻麦皮。

  虽说他举办文会各家各族都是给面子都有人来而且表面上看起来也都是相貌不差同时又是带吃的喝的又是带仆从美姬场面也维持得很热闹对待曹丕也很恭敬似乎一切都很好都没有问题但是实际上认真去看看这些来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一开始酒水没有下肚之前风度还算是不错等喝得几轮之后就原形毕露出来。不过一些家伙多少还能控制得住而另外一些家伙直接就搂着美姬钻幕布里面去了也不知道是做了些什么就听到一阵是嬉笑一会儿是惊呼然后就是哼哼唧唧起来。

  他娘的这是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了?!

  旁支庶子不是某个人的从弟就是那个人的从子没有一个能够算是正式的嗣子家族的继承人虽然穿的人五人六言谈举止也不差但是曹丕举办聚会的本意是要请这些旁支庶子的么?

  并不是。

  因为清河县令的事情所以曹操必须做出一些举动来表示一番曹丕自然也是需要分忧的借着踏青宴请的名义和冀州士族多少有些缓和然后拉一波人再揍一拨人不至于像是现在似乎全数都站在对立面上多少有些投鼠忌器。

  但是效果么现在看来并不是很理想。

  很显然这些冀州士族都是派了些旁支庶子来参会。而这些家伙多数都是平日里面就是混吃混喝之辈吃喝玩乐起来倒是一把好手但是真正要说事情连半个人都不能奉陪要么就开始装醉放荡形骸要么就搂着美姬嘻嘻哈哈……

  曹丕还不能生气因为这些旁支庶子表面功夫又做得极好而且即便是曹丕找一些借口生气愤怒又能如何就算是当场将这些家伙全数打杀了对于这些士族大户来说也不会多痛还会给这些家族留下后续闹事的理由和借口。

  曹丕依旧笑着然后像是不经意的说道:『如今朝政繁多诸侯并臻中外未然吾心憧憧若涉大川一般……近日听闻天子欲求旁议之声所谓兼听则明也真乃圣明之至当为之贺也……』

  一旁似乎都在饮酒欢乐的人似乎动作都不由得慢了下来耳朵竖将了起来。

  『公子所言……』有人在一旁问道『却是何意?』

  曹丕扭头看去是范阳卢氏之人。当然卢植之子卢毓并未到场而是另外一名唤做卢鲆的相貌倒是不错但是奈何也是旁支。

  『昔日孝昭皇帝父非武王母非邑姜体不承圣化不胎育保失仁义之德佐无隆平之治所谓生深宫中长妇手矣德与体并智与性成然则人君之德莫大于至明明以照奸则百邪不能蔽矣……』曹丕说道『如今陛下愿再开言路以议盐铁仿效先贤也……』

  虽然说曹丕声音不算大但是就像是平地里面一声雷一样顿时震得周边之人鸦雀无声!

  这是曹丕在说谁?

  这句话之中又有几个意思?

  虽然话不多但是透露出来的信息却不少一时之间众人面面相觑。

  『嗯啊~~~』

  这一边的声音小了帷幕那边的声音自然就大了起来不知道是那个家伙弄到了那个地方了从帷幕之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女子压抑不住的尖叫响彻全场。

  曹丕微微而笑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曹丕不显得尴尬那么尴尬的自然就是其他人了……

  可是比起这样的尴尬来曹丕下一句话却让这些人更是坐立难安。

  『日期么初定于三月初十于许都之中陛下将亲临主持……』曹丕端起了酒杯环视一周『今日某宴请冀州乡老名望之士得各位拨冗赏光某不胜欢喜!亦证明在座诸位皆是各族公论共推之良杰之士!所以就这么定了!某将上报司空就由各位为代表参加陛下重开盐铁之论!哈哈若是各位不便那也不必再派他人了!哈哈毕竟某也有言在先今日既然不至便也不是良才既然不是良才参议又有何益!哈哈届时某定会在许都再办一场文会宴请各位贤才与豫州才秀共聚一堂!哈哈哈哈哈!来来饮胜!饮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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