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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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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五章 战场上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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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长是一条漫长的路就像是每一个小朋友剩下来的脸蛋都是嫩嫩的但是最后长出了是笑纹还是横肉就很难说了。

  在斐潜刚刚离开长安的前两三天行程基本上来说就是一帆风顺。

  也许是因为斐潜突如其来的行动导致长安的种劭等人没有反应过来或是根本不想反应过来……

  留在长安和反西凉联盟的人进行斗争来个咬来咬去一嘴毛斐潜真的没有多少兴趣不过在这撤离的途中斐潜倒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张辽的机敏赵云的谨慎说是一种习惯也似乎是一种天赋。

  对于这一路的行军基本上来说赵云担负了值守的任务不论是扎营还是警戒等等行军事务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每天的天色未亮就能见到赵云已经是在安排各项事情了哪里需要收拾哪里需要捆扎哪里需要喂养战马哪里需要点火做饭事无巨细照应着一切。

  而对于张辽来说做的似乎更多的是哨探和巡弋。在赵云安排营地事情的同时张辽就基本上带着十几骑出去了然后沾染着一身的露水回来前路如何哪里需要注意哪里可以落脚似乎都有了答案等众人吃完早脯便可安心赶路。

  而且张辽和赵云管理军队兵卒的模式都不尽相同。

  赵云大多数时间是沉默寡言的虽然是照应许多繁杂事务但也经常是简短的下达一些命令不过兵卒们也都无不遵从要是兵卒做不了的赵云二话没说就会去搭把手每天第一个起最后一个休息巡查营地看着兵卒都吃完了赵云才匆匆的吃几口这些事情兵卒们自然是看在眼中因此来说也都很服气。

  对比赵云张辽就是比较放得开的基本上除了正事的时候其余时间张辽都是笑呵呵的有时候还会跟兵卒一起坐着闲聊然后说道高兴处便是一同哈哈笑成一堆见到那个兵卒不听话做事不利索也是直接上手不过不是上手帮忙而是一巴掌就呼过去了然后才指点两句说来也奇怪兵卒们么也吃这一套……

  两个人不同的做法不同的领兵方式但是有意思的是不管是哪一种似乎都在兵卒心中树立了不错的威望。

  更有意思的是赵云和张辽两个人居然是旧识!

  早在雒阳的时候张辽和斐潜说起一个他在北地游历的时候遇到一个擅长枪法的人竟然说的就是赵云……

  想想也是赵云的枪法似乎就是用最小的气力去取得最大的收益而张辽则是不管是什么情况都是威猛无比话说回来是不是可以找赵云学几招?

  百鸟朝凤枪法?

  呵呵呵……

  不过斐潜这样轻松写意的小想法很快的就被一个不怎么美好的现实状况所打破了。

  “前面就是沮漆水!君侯后面的追兵距离我们顶多就是半天的路程绕道其余几条路恐怕会耽误不少时间……”张辽蹲在地上一边用捡着一块片状的小石头在泥地上划出了简易的图形一边说道。

  从昨天开始斐潜的后路就烟尘直上显然是大批量的骑兵在追赶着斐潜的行踪。这些追逐而来的家伙打着李傕的旗号明显是一骑双马来的极快起初或许是还没有找到斐潜等人留下的踪迹略有兜转了一下然后便跟着印迹一路追来。

  斐潜也没有料到李傕竟然舍弃不去攻伐长安而是掉头来追赶自己!

  整个的关中地区虽然说是关中平原但是地势并不是水平的是处于微微倾斜的一个角度西北偏高东南偏低因此当年秦国才在这个地方利用了地理上的特点修建了郑国渠沟通了泾水和沮水而现在这一条东西走向的郑国渠也就成为了斐潜现在要面临的一个问题。

  之所以可以灌溉关中形成沃野千里的一条重要的水渠自然不是那种小小的田间地头自家刨出来的水沟可以媲美了当时秦国动用民夫无数而且按照当时秦朝严谨的那种尿性砌在水渠的底部和两边都不是用普通烧出来的青砖而是在山中采出的石条已至在这么多年的泾水冲刷之下依旧完好无损……

  因为郑国渠需要提供较大的水量所以横截面不小虽然说泾水清澈但是实际上泾水整条线路都是流经黄土高原虽然现在植被还算可以但实际上水中携带的泥沙其实也并不算少常年累积下来在郑国渠的水渠底部有不少的淤泥这些淤泥就成为了现在限制斐潜路线的最大的问题。

  “现在我们要过去要么便是绕前走郑国渠位于万年县北的桥要么就要走沮漆水的渡口……”张辽在地面上的简图两处地方标注了一下。

  斐潜思索了一下说道:“沮漆水的水位如何?”

  张辽说道:“虽说现在准备入夏水是涨了一些但是被郑国渠分了一些去所以并没有怎么涨拉条牛皮索人和马就都可以过去了。”

  斐潜看着地面上简陋的图画皱着眉头思索着从长安出发的时候没有选择绕道池阳再走原来的路子就是因为那一条路较远耗时较长而现在走这一条路比较近而现在看来近是近了然而似乎风险就更大了。

  “子龙你怎么看?”赵云基本上都是沉默居多若是不问也就多半不说话。

  赵云沉吟片刻说道:“走万年县的郑国渠石桥路方便但是恐怕不好走渡沮漆水可能会更好一些……”

  当年郑国人修建郑国渠当时的主要目的是拖住秦国人前进的步伐所以动用了极大的人力物力所以沿着郑国渠跨建的几座石桥也是稳固牢靠沿用至今但也正是如此变成了斐潜现在的问题。

  继续沿着郑国渠往下先不说郑国渠作为灌溉的水渠周边无遮无拦后面跟随而来的骑兵大队自然就会远远的察觉自己的去向单说万年县现在究竟是控制在谁的手中都是一个值得思索的问题。

  是长安等人还是西凉等人?

  如果后面没有追兵斐潜等人也不会惧怕万年县有什么举动就算是万年县此处的石桥不能过前方依旧还有可以北上的道路但是现在追兵逼近留给斐潜一行的空间和时间就不多了。

  要么走万年县要么渡沮漆水再绕道的话毕竟斐潜一行不是双马迟早会被追赶上。

  掉头作战?

  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除非追来的李傕是个纯粹的莽夫否则凭借着一人双马的优势只要斐潜一掉头就立刻绕开等到斐潜一行的马力消耗得七七八八便是斐潜等人噩梦的来临到那个时候连退都没有地方退稍有不慎便是葬身关中的局面!

  张辽已经是亲自带着斥候前后跑了好几趟更是和李傕派出的斥候交过了手当然凭借张辽的手段这些李傕的斥候们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也不怎么敢过于靠近否则的话说不得都窜到附近游弋了。

  所以只能是趁着现在的这个档口不管是越过郑国渠还是渡过沮漆水都可以利用地形甩开后面追兵一段距离只要靠近频阳便不管是走外线去白水沟还是越过山路回粟城都可以摆脱李傕的追杀了。

  绕路是绕不得了就算是先不管是不是多走了路程被追赶这段时间消耗的马力就是一个问题。

  留下人断后更是不可取因为按照现在的局面人数上并不占优而且地势上也没有任何可以借用的地方留下断后的虽然有可能让大部队摆脱追击但是断后部队也同样十分的危险……

  要是张三爷在就好了只要吼一嗓子便可以安全跑路了。

  抛去不切实际的想法斐潜看着泥地上面的图案思索着。

  北方黑黝黝的山影已经多少能够看得见若是可以渡过沮漆水便可以直接北上频阳便可以在山脉丘陵当中蜿蜒曲折藏在视线不可见之处。关中虽然平坦但是北面的山上山下还是有不少的树木借着这些树木的遮蔽基本上就可以脱离斥候的视线了。

  “走沮漆水!”斐潜作出了决定“不过要先将我们的尾巴打扫一下……”

  打扫尾巴不是掉头作战而是清理一下马蹄等等遗留下来的痕迹。

  沮漆水因为是在关中平原之上流淌的关系虽然水流将土地切割出了一条河沟但是并不是属于天堑的那种类型在一些河水比较缓慢的地方就是可以渡河的场所。

  沮漆水并不是很宽河滩也同样比较窄。虽然有一些植被但是并不能掩藏斐潜一行人的身影六百人马聚集在河滩之上就极其的显眼也就打消了斐潜原本来略有一些的反击的想法。

  这种地形确实是骑兵的天堂。

  不管做什么机动在这种天气之下都会产生出烟尘也就等于是给对方预警从而就成为了数量之上的比拼虽然说斐潜不管是对于张辽赵云还是手下的骑兵都是很有信心的但是数量上的劣势却不能被信心所弥补。

  如今既然李傕统领大量的骑兵追逐而来斐潜虽然不清楚李傕的具体安排但是也猜测出弘农一侧的攻势恐怕是够呛了否则李傕的骑兵部队绝对不会可以充裕到这样的程度。

  因此这个时间就必须更加的谨慎绷紧神经来进行应对否则轻易投入形成了兑子的局面就不怎么好了毕竟斐潜感觉手中的这些人力资源还是更加金贵一些。

  因此或许现在的退缩让人有一些懦弱的感觉然而斐潜依旧认为是正确的选择能去争取更加优势的作战为什么要在劣势之下和对方作战呢?

  如今在这个沮漆水的河滩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些陈旧木桩留下的痕迹也可以看到在河滩边有人们捡来的石条应该是充当垫脚的或是栓船的之用不过现在两侧的河滩都空旷无人只有哗哗不停的流水环绕在斐潜等人的周围。

  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张辽微微摆摆手十余名比较熟悉水性的兵卒已经将牛皮编成的绳索环绕在自己身上然后就奋力的跃进水中向着对岸游去。

  只要将坚韧的牛皮索在河道的两岸拉扯起来那么兵卒和战马就可以顺着牛皮索渡河了当然皮甲铁甲什么的需要先行卸下捆绑着空的水囊浮托过去或是直接沿着牛皮索吊送到对岸去。

  因此要渡河还是非常繁琐的并且最关键的是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点上遇袭否则就是一场灾难。

  所以现在所有的人一边在准备渡河一边就在四处张望。

  不一会儿赵云带着二十几骑也赶了回来斜下绑在马匹后面的树枝便扔到水中那些树枝树叶一会儿便慢慢顺着水流往下游飘走了。

  后面的烟尘在河道上的风吹拂之下不久便消散了就算是还有一些残余在渐渐昏暗下来的夜色当中也是基本上看不见了后续追来的李傕部队在失去了烟尘的指引便不得不停下来观察地面上的痕迹而经过了树叶树枝清扫一边之后将会给这些追踪者造成一定的困难多少能够争取一些时间。

  游过河对岸的兵卒将长长的牛皮索固定好。

  张辽便毫不犹豫的率先带着战马领着先头兵卒渡河了他摸着皮索用力拉扯了一下试了试牢不牢便抓一手抓着着皮索一手挽着战马朝河对面而去。

  基本上来说除了人类所有的哺乳类动物先天都会游泳所以不用太担心战马需要担心的反倒是人……

  嗯严格讲起来其实人类刚生下来的也都会只不过因为成长的生活环境不同使得这个本能之后就有了一些变化所以有的人会有的人就变成了旱鸭子。

  现在在河道之上有一个可以抓握的牛皮索对于这些兵卒来说就基本上足够了但是对于斐潜来说依旧是不小的困难。

  随着先头兵卒到了对岸也就轮到了斐潜了……

  “特喵的……”斐潜低声嘀咕了一声才刚刚踩入水中就觉得一阵冰凉“……下次行军一定要多带些老姜……”

  拉着皮索往前走了几步战马和人终于是完全进入了河里。

  战马四蹄自然的扑腾起来哗啦啦的就往前游而斐潜则是借着牛皮索努力的将头保持在水面上奋力的向前狗刨起来。

  起初斐潜还觉得这个并不算是什么但是实际上进了水中才知道其实就算是水流不大但是往下游拉扯的力道却并不小如果没有一条牛皮索限制固定方向顺着水流可能就会偏离了方向导致无法顺利的登上对岸而一旦被冲离开了这一段水流较缓的区域再想上岸可能就是难比登天!

  虽然已经快要夏天了但是河水不断的冲刷在身上脸上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发寒。战马有些不安的摆动着脑袋斐潜一边抓着牛皮索一边多少也蹭点战马的力道奋力向前身在河道之间就觉得哗哗的水声成了天地之间唯一的声音。

  才游了近半随着力量的消耗斐潜就觉得双臂双膀开始隐隐的酸痛起来前进的速度也不由的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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