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散迷雾
孙兰心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她口中的女人。
想来是因为昨天电话一直响，照顾自己的许小婧接了电话。
白元不想去解释。
向来如此。
一个容易误解，一个不想解释，这...就是他们的婚姻缩影。
白元觉得很累。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放弃了继续找其他人追问王路的下落。
已经询问两个人了，这两个都和王路有过交集，如果说许小婧可能会捉弄自己，那和他势如水火的前妻应该不可能开玩笑。
他手机里有个记事本，当有灵感的时候就会在记事本上记录，白元打开记事本，一些王路提出来的想法他当时觉得不错，都保存起来了。
也许，这是王路存在过的唯一证据了。
这种现象，很像是只有电影情节里才会有的记忆删除。
“可为什么删除的不是我的记忆，而是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
白元没有在咖啡厅里久留，结了账，走出了门。
路边停着一辆车。
红色保时捷。
车座后排，有个小女孩。
丸子头，淡粉色的连衣裙，水灵的大眼睛，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看起来有几分虚弱。
“朵朵？”
白元凑过去，摸了摸朵朵的小脑袋：“朵朵，退烧了没？”
“爸爸...”朵朵点了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笑。
“白元，你怎么跟过来了。”孙兰心也发现了白元，表情有些不悦：“告诉你，朵朵现在开始就跟着我过。”
白元忍不住还了一句：“我不能看我女儿了？”
“你还知道朵朵是你女儿，把女儿放在全托幼儿园，不闻不问，一天就闷在游戏里，你配吗？”孙兰心直接下车，和白元当街吵了起来。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偶尔会有人停驻脚步，看看热闹。
“爸爸，妈妈...不要吵了。”朵朵在车上，很无助，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可还是忍住没有哭。
“乖，爸爸没吵架。”白元温和的摸了摸朵朵的头，然后看着孙兰心：“我现在不想和你闹，朵朵可以暂时住你那里，够了吗？”
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他的事情还没有理清，让孙兰心照看也好。
他打算等安定下来了，再去孙兰心那里把朵朵给接回来。
“暂时？”孙兰心冷冷一笑，不过女儿在旁边，孙兰心也没有继续和白元闹下去的意思。
白元不再理会孙兰心，孙兰心也上了车，准备驱车离去。
白元看着朵朵笑了笑：“朵朵，暂时就住妈妈那里。”
“爸爸，你会来看我吗？”朵朵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当然。”
“和王叔叔一起吗？”朵朵又追问了一句。
“肯定会...”
白元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像被凝固了一般，他刚才没有听错吧？
正待要追问的时候，孙兰心已经发动了车离开了。
王叔叔...
朵朵见过他姓王的朋友，只有王路一个人！
以前王路经常会来看朵朵。
王路特别喜欢朵朵，来看朵朵都会买很多玩具零食讨朵朵的欢心，所以每次朵朵都会期待的问一句，王路叔叔来没来或者王路叔叔多久来...诸如此类的话语。
难道不是所有人都忘记了王路？
抱着这样的疑问，白元一连打了十几通电话，这些人都是和王路平时接触比较密切的人。
可结果，和之前的一样。
这么说，朵朵是除了我，唯一记得王路的人？
可为什么会是朵朵？
为什么会是朵朵！
之前和朵朵关系那么好，看来也是早有企图！
王八蛋！
想把我女儿也拉进这场旋涡？
渣宰！
白元捏紧了拳头。
如果周围的路人，也能看到光圈，那么他们每一个人都会无差别的看到一个深红色的光圈。
“那个山庄！”
回到了车库。
要是之前，白元不敢去那个山庄。
即便事情已经发生不短时间了，可那个眼珠，仿佛来自深渊一般的注视，仍然会让白元感觉到心悸。
可当这件事，蔓延到女儿身上的时候。
白元毅然决定去一探究竟。
找不到王路，那个山庄是仅存唯一的线索。
开着车，在城市中穿梭。
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白元觉得脑中十分混乱。
想了一下，在路边停下了车。
他需要一点准备。
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白元，你没事了？”
白元摇开车窗，点燃了烟：“阿龙，我人没事，找你有事。”
阿龙正是他委托帮忙卖公寓的朋友，许小婧的钥匙也是阿龙给她的，他认识阿龙很多年了，知道阿龙路子野所以先打电话给阿龙。
“哦？什么事？”阿龙觉得有些奇怪。
“你能不能帮我搞把斧子？最好大点的...你别想歪了，我去山上一趟，怕遇到什么野兽袭击，防身用的。”山庄的事情，白元不想把阿龙拖下水。
“不会你又想去吧，你不是才在荒郊野外受伤了么......”
白元皱了皱眉，直接打断阿龙的话：“阿龙别问那么多，你帮我搞就行了，搞不到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其实在网上也能买，但网上要等几天才行，实体店也不准卖这些。
阿龙沉默了一会。
“行，明早给你送过来吧，公寓么？”最终阿龙觉得也没什么大问题，还是答应了。
白元呼出一口气：“谢了兄弟。”
手中捏着燃尽的烟蒂，白元头往后一仰。
随后。
他又去了一趟工作室。
工作室是租的写字楼，里面有几个年轻人，正在忙碌着手上的工作。
在工作室又再次看到了许小婧，许小婧脚下的光圈重新变回了淡黄色。
白元嘴角微微一笑。
这丫头不记仇。
他现在看过的只有黄色和红色，这应该代表着敌视程度。
就是还没有看过其他颜色。
也许朵朵脚下会有不一样的光圈，可当时朵朵在车里，白元也没有特别去注意女儿的脚下。
和工作室其他人打过招呼后，白元走到了许小婧的电脑前。
“小婧，早上的事对不起了。”白元带着一丝歉意，对着许小婧道歉。
就算许小婧已经没有生气了，他早上莫名其妙抓着人小姑娘的肩膀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至少那些话在许小婧面前是这样的。
“没事，我没往心里去。”许小婧倒是心直口快，看了白元询问了一声：“说起来，我昨天晚上没经过你同意，直接接了你电话，你前妻好像很生气。”
手机上的备注没有备注名字，直接标的前妻，如果不是他们之间有个孩子，白元其实连前妻都不想备注。
白元摇了摇头，笑道：“恩，不管她。”
说完，白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这次回来，是要寻找更多关于王路留下的痕迹。
王路的座位还在，电脑也在了。
这点，白元觉得有些惊讶。
“白哥，不知道是谁在这里多放了张桌子，要不我一会去扔掉？”一个小年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白元摇了摇头：“这张桌子是我叫人搬来的。”
那个年轻人一听，很是疑惑不知道白元为什么要多搬一张桌子，但知趣没有继续追问。
恩，其他人关于王路的记忆，完全被删除了。
按下电脑开机键。
坐在王路的座位上，白元觉得有些唏嘘。
他没有钱租用写字楼，也没有钱请人，这一切的钱，都是当初王路出的，并且坚持白元当工作室的主事人。
甚至，他来的时候还查了，支持工作室正常运转的那张银行卡，密码没变，钱也还在！
叮咚！
电脑开机了。
暂时不想那么多了，也许王路的电脑里，能获得一些有用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