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寻音求绪
自从那晚上，杨瑞笙便忘不了那绿衣女郎了。因为太常寺组织的活动出了事情，那位看上了侨装的杨瑞笙，不怀好意的主评官，要忙着善后向上解释，还那顾得上自己的风流。也没有再追踪“娜妮斯”的下落了。单这事情来讲，是风平浪静地过去了。但杨瑞笙的心事才刚地开始。
他想着一切的法儿去打听，那晚上的参赛人名单，特别是那位经绿衣女郎，叫什么名字，是那方出来的。但这些资料都只有在官方里保存着，在坊间，虽然通过道听途说的打听，也能拼凑出一些参赛人员的资料来，其实那晚上，长安城里能跳得好的，几乎都会去的，但长安城，那时候就是一个歌舞之城，跳得好的人实在太多了，还不包括一些平时收掩着真技，那晚上才拿着出来亮一亮的低调高人。一时间，杨瑞笙没有了头绪。
华叔看着少主天天闲着就是搂着那晚穿回来的那身黑衣，还有那件盖马的袍子打发时日。而且还马袍上的马骚味，杨瑞笙还不让洗去。像留着来有宝一样。华叔十分地担心杨瑞笙的状态，这大考之期还有两个多月就到了，虽然杨瑞笙自诩为读书神童，事实亦如此。但再神童也不能空穴来风，一点都不作温习就去赶考的，如果这样都能高中，那种不是叫神童，叫着魔了。
华叔的确怀疑杨瑞笙在那个初雪夜着魔了，不然回搂着一件臭袍子，荒废了学业，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撬不开杨瑞笙的嘴，华叔甚至想请跳大神的回来给杨瑞笙驱驱邪了。
当华叔领着神棍莁婆们进屋时，发现杨瑞笙又出去了，这回，杨瑞笙打听到了消息了。
杨瑞笙通过各种的关系，在那堆骚人墨客中，有一个同好，也喜欢平时去观舞，当然读书没有杨瑞笙聪明，但看过的舞不会比杨瑞笙的少，也是一个顶着赶考的旗号，其实帮着花家里的钱的公子哥儿，叫宁朝忠的。
宁朝忠仗着自己比杨瑞笙早来京师半年，说人脉比杨瑞笙熟，没有他打听不到的风月场中人。当知道杨瑞笙要打听太常寺舞赛的一个女舞伎时，他也首先想到了那晚有男人混进女界的事情，杨瑞笙是个聪明人，看着对方猜疑的眼光，先发制人地讲当晚自己被华叔困在驿馆里出不去，没有在场，而是听观演的朋友回来说，原来那晚发生了这么多的有趣事，杨瑞笙还反问宁朝忠，看你这般青靓白净的模样，该不是那晚侨妆成女子混进场里搞事的就是你吧。
宁朝忠经这一问，吓得忙澄清说道，那晚自己虽然有到场观演，但绝不敢做出这样做次的事情来，但那晚进入最后十强的两位女舞伎的表演，在场无不大饱眼福的。杨瑞笙便摆出一副求问好奇的心来。然后让宁朝忠帮忙打听那位绿衣女郎的身份。没到宁朝忠竟然一拍胸脯说他问对人了，他就知道那是谁。是长安名教坊中一位女舞师，之前只在宫榭堂前献舞，不轻易在坊间卖弄。可以讲，这一两年来，就是太常寺那晚公开表演了一次，之前，因为自己攀附到一些权贵亲朋的脸面，在大官员的府阁上曾看过她的演出，所以只有他能认出她来，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来路的。
这让杨瑞笙极为期待，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宁朝忠话语中的夸大，但是打听了这么多回，这么多人，就只有宁朝忠能说出一个子午卯酉来。再配对他介绍她是在上流人物场合里才出现的人，那晚女郎对太常寺地形的熟悉，应该就是出入这中高阶的地方的，就凭这一二点，杨瑞笙都倾向宁愿相信宁朝忠的话是真的，走码可以向他心中之人走近一步了。
接下来，宁朝忠就提到了钱的问题了。称这种女舞师，身份非同一般，平日里是不随便见人的。现在要见，要么对方是权，要么对方是贵。非权非贵的就只有砸银子了。出得起愈多的钱，就是对她愈大的尊重，就是愈能显见出求结识的诚意来。
宁朝忠看中的就是杨瑞笙的钱，不但是杨瑞笙从家里带出来有，杨瑞笙自己也有生钱的本事，这里头，还未包括娜妮斯的赠金呢。那笔赠金，是带着情义的钱，是杨瑞笙与娜妮斯之间的秘密，他是对谁都不会讲的。但另一种钱的来路，他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杨瑞笙还在京城的学子中放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