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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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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 危急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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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势越来越大路上皆是泥泞。

  习君买披着蓑衣戴着斗笠领着一大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苏州郡兵把守的路口瞥了一眼发现守卫严密未见异常心底稍安冲着站岗值夜的郡兵大声道:“沈将军何在?”

  郡兵一见这么多水师兵卒气势汹汹冒雨前来顿时吓得一哆嗦连忙小跑着迎上去。

  一直以来水师由于其直属皇家的特殊地位以及第一任统帅房俊的嚣张豪横使得江南士族深受其苦在民间更是凶名颇著使得江南上上下下谈之而色变深怀忌惮。

  房俊调回长安满以为水师的作风可以柔和一些谁知道继任的水师都督苏定方完全延续了房俊的强硬风格手腕强横铁面无私令满心松了口气的江南士族叫苦不迭。

  可以说皇家水师在江南的整体形象只有连个字那就是“强硬”。

  不仅对待江南士族强硬对待海盗亦很强硬对待百济、倭国以及南洋诸国更是强硬得没边儿!

  这就使得江南各界对于皇家水师又惊又怕避之唯恐不及从来都不敢正面相对。

  那值夜的苏州郡兵校尉一溜小跑上前陪着笑低声下气道:“沈将军正在帐中歇息这眼瞅着都快要半夜了不知习将军可是有何要事?”

  习君买眼皮都不带夹一下的手摁着腰刀刀柄冷声道:“速速让我去见沈纬本将有要事相询!”

  郡兵校尉面露迟疑为难道:“将军明鉴吾等虽然是地方郡兵却也在大唐军队之序列亦要遵守军法。此刻虽非战时但吾等身负护卫公主殿下之重任不敢有丝毫懈怠若是无十万紧急之军情淡然不敢任由外人擅入中军否则便是触犯军法末将不敢担待。”

  这番说辞听上去倒也有理有据且不卑不亢按理说无可指摘。

  即便是战场之上因为双方互不统属亦应自成一系彼此按照军法相互联络绝不可擅自进入对方军阵更别提让对方主帅阵前相见了。

  可习君买貌似粗犷实则心思细腻总感觉面前这个郡兵校尉抗拒之意太重说话之时目光游离神情之间不大自然。

  心里微微有些凝重习君买略一斟酌问道:“先前本将听闻庄园之内有火枪发射之轰响不知所谓何故?”

  事实上他仅只是怀疑而已并不能确定那声响便是出自于火枪发射但是并不妨碍他诈一诈。

  那校尉一脸狐疑奇道:“何曾有过火枪发射之轰响?末将刚刚当值之前一直待在中军始终未曾听闻将军所言之轰响倒是时不时有几声闷雷却也不甚响亮……将军不会是听错了吧?”

  习君买紧紧盯着他的面容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却始终未能发觉他在撒谎。

  习君买也有些动摇难道当真只是打雷而非是火枪发射?

  那么房俊为何进了庄园这么久都未曾出来?

  卫鹰从后边靠上来低声道:“习将军不若吾等干脆闯进去算逑!”

  习君买摇摇头。

  卫鹰是房俊的亲兵部曲责任只是护卫房俊的安危可习君买身为水师偏将却不能如此莽撞。万一房俊根本无事自己却擅自冲破苏州郡兵的阵列闯进去事后如何向朝廷交待?

  而且他还有另外一个担忧若房俊当真遭了暗算此刻已经落入这些苏州郡兵手中自己这般贸贸然闯进去怕是会逼得他们立即将房俊处死从此失去了最后一丝转圜余地。

  他心里始终存着一份侥幸认为就算这些人胆大包天敢对房俊下手可房俊身为越国公、当朝驸马这些人岂敢害了房俊的性命?

  很大可能只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罢了……

  更有一点若是连这些人连房俊都敢谋害那么居住在庄园之内的几位公主岂能没有性命之虞?

  此刻绝对不能鲁莽要从长计议。

  习君买深吸口气缓缓颔首盯着那校尉道:“最好庄园里边无事若是一丝一毫的意外使得越国公与几位公主殿下受了惊吓本将保证你们这些郡兵的下场会极其凄惨!”

  那校尉面色惨白忙道:“怎会如此?这庄园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便是一只鸟雀都难以飞度哪里会有半点危险?将军言重了。”

  习君买哼了一声道:“如此最好!”

  率领麾下不得已又回了中军帐。

  一入大帐卫鹰便急道:“将军怎地又回来了?别管先前到底是否火枪发射吾家二郎这么长时间未能回来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将军不可大意!”

  习君买安抚道:“吾如今虽为偏将但亦是出身越国公身边若是越国公当真遭遇凶险便是拼着性命不要又岂能让越国公遭受半点损伤?可眼下情况不明这些苏州郡兵守卫着庄园最外一层一旦因为吾等之硬闯而发生啸乱进而冲入庄内导致几位公主受到惊吓、损伤则百死难恕其罪矣!”

  卫鹰亦是聪慧之辈知道习君买说的乃是事情可依旧难掩心中之担忧:“难道吾等便坐以待毙不成?”

  习君买坐下面色沉稳缓缓道:“越国公勇冠三军不知经历了多少战阵厮杀蹚过了多少尸山血海岂能那般轻易的被那些虾兵蟹将一般的州府郡兵所谋害?就算他们预谋多时背后下手甚至于阴谋得逞但越国公哪怕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也照样能杀得他们一个天翻地覆而不是眼下这种平静的场面。你且放心现在未到半夜咱们再等一个时辰若是丑时的时候越国公依旧未能回还那本将便不顾一切率领尔等杀进去!”

  卫鹰满面担忧却也知道习君买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只能再等一等。

  *****

  “嘶……你特么轻点!想要将老子弄瞎不成?”

  沈纬仰躺在中军帐的一张简易床榻上一个军中郎中正站在床边俯身用清水濯洗他的脸部脸上的淤青倒还好说只是左眼被钝器击中导致眼角破裂就连一只眼珠都血肉模糊稍稍碰到一点沈纬便犹如丢进油锅的鱼一般扑腾不休剧痛之下嘶嚎得撕心裂肺。

  一个亲信麾下站在一侧看着沈纬的模样心惊胆跳谁能想到那房俊仅只是随手将短管火枪掷出来就正好击中了沈纬的面部而且好巧不巧的正中一只眼珠?

  这倒霉催的……

  好半天那郎中方才松了口气退了一步道:“军中简陋缺少药物暂且只能如此了。”

  沈纬躺在床上疼得一身冷汗那只受伤的眼珠依旧不能视物且稍稍转动一下便疼痛难忍咬着牙问道:“吾这只眼睛可还能治得好?”

  郎中沉吟不语。

  沈纬忍着剧痛翻身坐起骂道:“老子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娘儿们吾沈家男儿顶天立地便是瞎了眼睛又何妨?说!”

  “喏!”

  郎中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道:“好教沈司马知晓在下学艺不精、医术鲁钝实在是无能为力沈司马若是想要保住这只眼睛怕是需要由长安名医诊治才行尤其是那神医孙思邈道长据说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只不过……”

  “不过什么?”

  “江南距离长安万里之遥即便此刻便即出发漫长的路途也非是沈司马的伤势可以拖延……”

  沈纬心中一凉:“也就是说吾这只眼睛算是保不住了?”

  郎中连连作揖忐忑道:“在下无能在下无能……”

  “给老子滚出去!”

  沈纬怒喝一声拿起身边茶几上的茶杯劈手摔出吓得郎中急忙退出大帐落荒而逃。

  沈纬忍着剧痛喘着粗气问一旁的亲信道:“可曾发现那厮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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