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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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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合纵连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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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有陛下之允准哪怕仅只是默许高士廉亦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房俊不遗余力的对付关陇贵族。

  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在官场混了一辈子的高士廉焉能看不出其中根底?

  区区一个长孙光远远不能平息高士廉心中的怒火。

  再加上之前的丘行恭事件高士廉对长孙无忌可谓是怨念颇深恨不得亲手将这个外甥扒皮抽筋方消心头之恨!

  但是很明显陛下对于房俊的支持并不彻底而房俊大抵是因为关陇贵族始终对于太子的储君之位产生威胁这才不得不下死力气试图打击削弱关陇贵族的羽翼。

  如此一来高士廉就不得不考虑付出与收获之间的利益衡量了

  房俊当然看得出高士廉的忧郁放下茶杯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偶然风寒正在东宫养病太医建议不许外出。只是殿下心急如焚急于前来给高四郎祭奠焚香故而明日上午会前来府上。”

  高士廉顿时心领神会。

  高家治丧皇家都是要来的不仅仅是太子就连陛下也会到场房俊实无特意交待太子何时前来之必要。

  既然说了那么暗示就非常明显——我今日前来乃是奉太子之命。

  如今的取舍便是高家到底要不要彻底投靠太子还是如以往一般名义上保持中立但是以高履行为代表的高家人却同关陇贵族打得火热时时刻刻都在琢磨着掀翻太子的储君之位

  高士廉感慨道:“犬子何德何能敢劳动殿下不顾病躯前来吊唁?殿下之性情实乃天下罕有仁厚祥和令人敬佩吾高家上下岂能辜负了这份恩情?定当竭尽全力效忠殿下!”

  房俊顿时大喜!

  渤海高氏虽然非是第一等的显赫门阀但是地位太过特殊。若非高家当初促成了李二陛下与文德皇后的婚事然后又居中联络达成了关陇贵族与李二陛下的联盟大唐朝局如何能够今日之局面?

  都说当朝第一勋臣乃是长孙无忌但是在房俊看来却应当非高士廉莫属!

  长孙无忌乃是关陇贵族的领袖然而高士廉在关陇贵族内部的话语权却也不低而且他的辈分占据了大义名份即便长孙无忌对其再是不满从头至尾所有的动作都只敢在暗处谋算却绝对不敢公然诋毁。

  有了高士廉这么一尊大神就等于在名义上将长孙无忌压得死死的。

  *****

  从高府出来天边夕阳西坠晚霞红透。

  已到了晚膳十分但是高府门前长街却愈发车水马龙。以往由于有宵禁制度谁家办丧事都是白日里宴客宾客也大多早早前去吊唁待到夜幕十分要么留下坐夜要么赶在宵禁之前返回家中。如今这几日宵禁取消诸多亲朋故旧皆是早早的来走一趟上柱香敬奉烧纸元宝一类然后该忙什么忙什么到了傍晚无事反倒尽皆前来显得甚是热闹。

  高至行亲自将房俊送出大门房俊抬手施礼道:“公务在身稍后还要出城前去书院未能久留还望见谅。”

  高至行知书达礼很是知情识趣闻言道:“房少保不必这般见外你我两家乃是世交心中有这份情谊便好那些个繁文缛节万勿在意。”

  这位说是前来吊唁但是只看跟父亲关在堂中嘀嘀咕咕小半个时辰便知道另有用意

  房俊客气两句当即告辞。

  自高家离开他没有返回崇仁坊府中亦没有出城前往书院而是带着亲兵部曲策马来到东宫求见太子

  东宫门前的禁卫见到这位太子殿下面前的第一红人不敢怠慢一边请他下马前往门房稍坐一边派人赶紧入内通禀。

  未及一位内侍快步前来言道太子殿下宣召觐见。

  房俊随着内侍一路前行来到太子寝宫。

  宫殿内华灯初上灯火辉煌。

  这间寝宫曾经是李二陛下与文德皇后的居所那时候李二陛下刚刚登基国家百废待兴又被颉利可汗饮马渭水兵临城下不得已签下了城下之盟整个长安的府库都被搬空了李二夫妻卧薪尝胆、简朴度日文德皇后一度好几年都不添置一条裙子

  举国上下皆是艰苦朴素。

  如今大唐蒸蒸日上每年府库内的银钱车载斗量奢靡之风难免兴起就连这以往简陋的冬宫近些年亦是不断添置家具器物愈发显得华贵瑰丽珠光宝气。

  太子妃苏氏一袭浅色宫装长裙妆容典雅气质娴静小鸟依人一般立在太子李承乾身侧接受房俊大礼参拜的同时亦敛裾还礼。

  她本就是平淡恬和的性子与世无争面对别的大臣尚且平易近人更何况是如今太子左膀右臂一般的房俊?

  李承乾上前搀扶着房俊的手臂将他拉起来微嗔道:“此地乃是宫闱之内并无旁人在侧何须这般大礼?来来来孤正好未用晚膳二郎陪孤一起。”

  陪李承乾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房俊毫无拘谨欣然道:“多谢殿下!”

  李承乾便拉着他入席反倒是太子妃苏氏深知房俊这个时候前来东宫必然是有要事商议带着几个宫女回避去了后殿只留下两个内侍在一旁伺候。

  看着太子妃苏氏聘聘婷婷的身影消失在后殿门口房俊微微点头。

  历史之上对于这位太子妃并无多少笔墨描述但是自从来到大唐之后的诸多接触看来这位太子妃的确称得上知书达礼、温润典雅性子娴静温和若是当真能够母仪天下必是李承乾的贤内助。

  “来二郎先吃饭有事慢慢再说。”

  李承乾伸手去拿酒壶欲给房俊斟酒房俊哪里敢这般托大?赶紧伸手将酒壶抢过先给李承乾面前的酒杯斟满继而再给自己斟了一杯举起酒杯道:“微臣敬殿下!”

  李承乾也拿起酒杯却摇摇头道:“你我虽然分属君臣却也情如手足眼下只是家宴不必这般讲究各自随意就好。”

  言罢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在桌上拿起筷子夹了菜慢慢咀嚼。

  他从不在房俊面前摆什么储君的架子。

  若无房俊的鼎力相助他简直不知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面对着周遭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各股势力他早已经穷于应对就连父皇都对他失去了信心易储的心思打了不是一年两年。

  正是在他最最彷徨无措、山穷水尽之时房俊的出现使得他的眼前豁然敞亮这份恩情岂能不铭记在心?

  他并非贪权之人这个储君之位实则未必就势在必得可是他也清楚他能够放弃储君之位可是那些个兄弟一旦上位他的身家性命必将不保。

  他是硬着头皮不得不去争不仅为了他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妻儿更是为了似房俊这般忠心耿耿鼎力扶持的亲近大臣

  再者他自幼受到诸多大儒的教诲时刻将自己当做儒家子弟并未有多少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傲然性格更是温厚敏感、仁慈宽爱更愿意与人摒弃身份知心相交。

  这般对坐饮酒、促膝长谈最是自在不过。

  房俊也喜欢李承乾这种淡泊的性子自己饮了一杯酒吃着菜摆了摆手将左右内侍尽皆赶走然后才低声道:“微臣刚刚去了申国公府。”

  李承乾一愣旋即叹息一声黯然道:“高四郎比孤小不了几岁年幼之时时常一同玩耍。只不过孤素来看不惯他那等纨绔习气所以渐渐疏远却不想今次前往西域从军居然身死域外更想不到这样一个纨绔子弟却是个血性汉子只是可惜了若是假以时日相比亦是一名骁勇悍将这般陨落于敌寇之手令孤分外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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