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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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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房二,给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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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福善等几人站在房俊身后听着房俊这一句充满“痞气”的话语看着衙门里官员、书吏兴奋欢呼的气势不由得苦笑摇头。

  这哪里是朝廷的中枢衙门?

  简直就是土匪窝……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相比于他们房俊明显更有领导力这段时日虽然兵部因为铸造局的存在大幅度的提升地位但是那些个实权衙门的大佬们从骨子里看不起兵部纵然被兵部在火器装备上拿捏住却也各个阴阳怪气。

  现在房俊回来了谁还敢?

  ……

  值房内房俊与几位主事相对而坐。

  面前茶几上尽皆摆着香茶房俊随意的呷了一口茶水说道:“虽然曾经身为左侍郎但这段时日一直未能接触部务难免生疏。不过本官对于诸位同僚的能力予以认可各自的事务各自处理本官不想过多插手。现在诸位在日常事务之中有什么难处一一提出来本官为你们解决。”

  几位主事精神一振。

  这才是好长官啊!

  部务放权绝不插手各自的事务然后又能够为大家解决难题如此长官岂能不受人拥戴?

  杜志静是个实惠人闻言立即说道:“卑职掌管驾舆负责绘制大唐海陆舆图事关帝国千秋万代不得不予以慎重。不过舆图之绘制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丈量河岳山川勘探九州风貌非是兵部一己之力可以完成。如今魏王殿下担任文化振兴之重任手下各个机构掌管了天下各处驿站故而卑职一直想与‘振兴会’合作利用其遍及天下的驿站作为节点支撑起测绘天下之重担。不过魏王殿下目光短浅只为自己的事务着想以经费欠缺为由数次拒绝卑职之请求浑然不顾帝国千秋大业卑职恳请房驸马上书弹劾魏王!”

  郭福善等人齐齐一手扶额嗟叹无语。

  房俊也挠挠眉毛……这杜志静比他可棒槌多了就为了这么点事儿就要弹劾魏王?

  果然有他爹的风范……

  其父杜正伦在贞观元年经魏徵推荐出任兵部员外郎后来一路青云直上到贞观六年已经受李二陛下赏识升任中书侍郎不久加授朝散大夫出任太子右庶子。

  李二陛下这样嘱咐杜正伦:“我儿疾病乃小事也。但全无令誉不闻爱贤好善私所引接多是小人卿可察之。若教示不得须来告我。”

  皇帝能够跟大臣说出这样的话这是多大的信任呢?

  结果呢?

  太子懦弱又亲近小人杜正伦数次劝谏都未被接受一气之下便将李二陛下的话告知于太子。

  其实杜正伦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作为太子右庶子的他操碎了心磨破了嘴身板差点没累垮。然而多次劝谏下来太子对他的话就全当耳旁风说完了刮过了在李承乾那里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被逼急了的杜正伦这次想出了最后的撒手锏——

  “不老实?我告诉你爹!”

  李承乾又是害怕又是委屈战战兢兢的给李二陛下上了一道奏折为自己极力辩解了一番话里话外告诉自己的父皇你告诉杜正伦的话我都知道了但是我不服我很委屈!

  李二陛下召来了杜正伦责问他为什么泄露了自己的话杜正伦对曰:“开导不入故以陛下语吓之冀其有惧或当反善。”

  李二陛下这个郁闷呐……

  原本他跟杜正伦说那样的话用意是希望杜正伦排除万难心里有底尽心竭力的去教导太子可是你将老子跟你说的话告诉太子这岂不是显得太子在他这个父皇眼里一无是处离间父子感情?

  愤怒之下李二陛下撤了杜正伦的职将其贬斥为谷州刺史……

  皇帝太子皆不待见杜正伦的仕途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这个杜志静居然跟他爹一样头铁想要硬刚魏王李泰……

  房俊只得宽慰道:“杜主事有所不知魏王殿下的确是为经费而费神前几日还曾央求本官因陛下降旨查封太原王氏于江南的产业欲前往江南之地予以接收并顺便向江南士族募捐一些钱粮以为‘振兴会’之经费……不过杜主事勤勉任事本官甚为欣慰这件事毋须你担忧本官稍后会与魏王商量尽量促成此事。”

  杜志静欣然道:“那再好不过了!”

  另外几人瞅了杜志静一眼心说你也就是跟了一个好上司若是换了旁人只会撺掇你自己上书弹劾魏王然后将魏王得罪得死死的再将你撤职安插上自己的人马……

  无论外界如何传说房俊是个棒槌可但凡跟随他的部属都认可他是个厚道人绝对干不出让你冲在前头打头阵他在背后捅刀子这种缺德事……

  房俊又问:“还有什么事?诸位直言无妨。”

  郭福善瞅了瞅崔敦礼崔敦礼缓缓颔首道:“还是柳主事来说吧。”

  郭福善又看向柳奭柳奭干咳一声看向房俊说道:“好教房驸马得知如今大唐各支部队都加快了换装的进度新式铠甲、横刀、火枪、震天雷等等装备的制造速度远远不及故而卑职与几位长官商议决定将铸造局的规模稍稍扩大才算是缓解了燃眉之急。不过这其中有一个难处政事堂允准由民部拨款一百万贯用于咱们扩张铸造局但民部迟迟不予拨款卑职数次前往民部讨要总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敷衍。咱们虽然铸造新式农具、刀具等等可以赚取一些利润却如何能够填补数百万贯的空缺?如今房驸马上任还望能够签发公函照会民部责令其赶快拨款否则耽搁了辽东军队换装影响了东征大计谁负担得起?”

  房俊奇道:“唐尚书深明大义既然是政事堂允准的事情岂会一拖再拖?”

  民部尚书唐俭老则老矣但不糊涂怎能干出这样的蠢事?

  崔敦礼啧啧嘴叹道:“房驸马大抵还不知唐尚书病重告假之事吧?”

  房俊一惊:“什么时候的事?病情如何?”

  崔敦礼道:“就是年初的时候您刚刚自漠北返回不久那阵子春寒料峭唐尚书不慎染病便卧床不起民部所有事务尽皆交由左侍郎高履行暂代咱们这一批拨款就给死死的压住了任是吾等说破了嘴皮子亦无济于事民部总是各种各样的方式搪塞。”

  房俊就明白了兵部这是受自己的牵累成了高履行公报私仇、以泄私愤的靶子……

  当即冷笑一声道:“不妨事稍后本官就去会会高驸马若是做不好这个民部左侍郎那就退位让贤回家种地去!”

  郭福善吃了一惊连忙道:“二郎慎重!您刚刚履任若是与民部上下起了冲突恐怕损及声望难以再陛下面前交待。”

  他是老好人总是想法设法的维持彼此之间的关系可从来都未能真正促成所谓的团结哪怕是兵部之内亦是如此……

  房俊摆摆手霸气道:“毋须多言!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吾等平素为人处事是如此各个衙门亦是如此。每一个衙门的资源都不是无限的与其他衙门之间的交流自然就有个先后之分你越是退让就越是抢不上食。民部如今固然财源广进但是开销也大每个季度上缴的赋税流水一般的花出去吾等若是不争不抢几时能轮到头上?会闹的孩子有奶吃诸位不必担忧本官也就是去民部闹一闹不当大事。”

  崔敦礼一阵汗颜。

  亏得自己还觊觎这兵部尚书之位对于房俊再回兵部直接上位稍稍有些嫉妒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的确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身为主官就是整个衙门的主心骨自己一直尝试与高履行沟通而未果多多少少是要影响自己在兵部的威信的。

  结果人家房俊一上来不是去要钱而是直接放话要去闹一闹……

  境界不同看待问题、处理问题的方式也不同。

  自己若是学着房俊这般去民部闹事怕不是得被人给打出来可房俊去闹事有谁敢呲牙?

  可是说到底这事儿也不能闹得太过……

  想了想崔敦礼道:“要不卑职陪同房驸马一起去?”

  房俊笑道:“怎么怕本官收不住脾气打死打残几个?”

  崔敦礼大汗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

  等于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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