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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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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零六章 荆王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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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帝国主义?

  列宁说过“生产和资本的集中高度发展垄断组织在经济生活中起决定作用……”“它是垄断的、寄生的、腐朽的、垂死的”……

  这玩意大学的时候房俊就学过。

  这不应该是社会的最完美形态因为它是建立在垄断和剥削之上的。

  然而在大唐你难道要搞什么民猪么?

  在一个等级森严连奴隶尚未能消除底层民众都认为“剥削有理”的皇权社会你敢说什么民猪、说什么共产主义不仅皇帝分分钟砍了你的脑袋灭了你的九族就连老百姓都会认为你脑子有病……

  有钱人越来越有钱特权阶层越来越有特权这个李二陛下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世家门阀会因此而愈发膨胀……

  “若是任由你所言的这种垄断肆无忌惮的发展下去岂不是意味着世家门阀越发的壮大最终尾大不掉危及皇权?”

  李二陛下不是个糊涂蛋纵然房俊嘴里蹦出来的词汇一个比一个的新鲜但是稍加琢磨还是能够明了其中含义所以李二陛下能够一个问题便直指核心!

  老子绞尽脑汁用尽手段的打压门阀这么一搞门阀岂非愈发兴旺?

  以前所有的一切都白做了……

  房俊笃定道:“非也!财富绝非世家门阀赖以生存、甚至影响朝局、左右国策之根本原因教育才是!纵然让他们一家家的都有一座金山银山又能如何?造纸术的改进活字印刷的面世书籍的普及科举的兴起……这一桩桩一件件必定发掘出天下寒门的读书热情只要坚定不移的坚持下去用不了多久世家门阀垄断教育资源的日子将会一去不复返每一届的科举都会有无数的寒门学子脱颖而出为陛下效犬马之力为陛下的千秋伟业添砖加瓦长此以往世家门阀遍布朝堂之格局势必再不复焉到那个时候纵然世家门阀家财亿万又何足惧哉?”

  欧美那种财团影响国策的情形在中国永不可能发生。

  文化不同价值观不同自古以来国人讲究的是“学而优则仕”注定了社会上最顶尖的人才肯定在官场之上不入流的人才回去经商敛取财富试问那些高居庙堂的政治精英们又岂会被财富所绑架?、

  再多的财富在这些玩弄政治的精英们眼中亦不过是毛比较茂盛的绵羊而已哪个年节心情好或者哪个年节心情不好说不得就会牵出来两头宰掉调剂一下心情……

  古往今来家财亿万富可敌国者数之不尽可是在那些当政者眼中何曾对他们正眼相待?

  想杀那就杀了便是……

  故而只要科举制度能够真正公平、公正的延续下去世家门阀对于政治之垄断迟早会消弭削弱。

  李二陛下面沉似水心中权衡利弊得失久久不语。

  良久他才缓缓颔首道:“你暂且退下招待好新罗女王一行勿要失了礼数惹人耻笑。其余之事朕再想一想也与诸位宰辅好好商议事关重大不能鲁莽行事。”

  房俊之言对于他的冲击非常巨大。

  从未有人说过商业的过度繁荣不仅能够充盈国库而且能够使得国家充满了对外扩张的力量甚至能够遏制土地兼并……这有些不可思议可是深深思虑一番却又觉得的确有道理。

  李二陛下政治天赋无敌但是对于经济之道却知之甚少不只是他在这个视商贾为贱业的年代懂得经济之道的人才根本就没有几个似房俊这般将经济与国策分析得如此清晰透彻之人凤毛麟角绝无仅有。

  不过他不能仅凭房俊之言便武断的制定国策尚需博采众议、广纳谏言才行……

  *****

  荆王府邸。

  李元景将将用过早膳换了一身锦袍准备前往城南的终南山赴一位高僧之约欣赏雪后盛景品尝山泉香茗。

  便有家中仆役前来禀告骊山农庄发生之事。

  荆王殿下愕然半晌而后将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

  “竖子!吾与汝有仇乎?”

  李元景怒不可遏愤怒欲狂。

  在他多年的绸缪当中薛万彻、执失思力这两位统军大将便是他的左膀右臂欲成大事单靠着朝中的文臣鼓吹是万万不行的没有军权在手所有的谋划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终究只能徒劳一场反而误了自家性命。

  然而那房俊也不只是吃错了什么药先是弄得薛万彻灰头土脸在皇帝面前地位骤降现在又将黑手伸向了执失思力……

  纵容家奴迫害曾经讨伐突厥的老兵这件事放在别人家或许不当什么大事可是放在安国公府那可就不得了。

  因为执失思力是突厥人!

  只需有心人稍稍一撺掇就能形成一股无可抵御之风潮若是连坊市之间的舆论亦能够煽动则执失思力必死无疑!

  房俊这个棒槌是要斩断自己的手臂啊……

  李元景如何不怒?

  “王爷柴驸马求见。”

  “让他进来!”

  “喏!”

  不久家仆便将一身锦衣、面如白玉的柴令武带了进来。

  不得不说这位世家子弟面如冠玉、容颜俊美卖相极佳比之房俊那等黑面神强出何止十里八里?

  柴令武见到李元景便抱怨道:“皇叔何以这般磨蹭?在下已然在府门外等了半天却不见皇叔出来您这……哎呦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了何事?”

  抱怨两句这才见到满地的茶盏碎片心中一惊抬头见到李元景一脸怒气诧异问道。

  李元景怒气冲冲没好气道:“不去了!”

  柴令武:“……”

  他知道这位皇叔性格绝非便面上看去那般温和知礼、礼贤下士实则最是阴沉多变亦不敢多问心中琢磨着是坐下来劝劝还是干脆告辞离去犹豫之间忽然听到李元景问道:“你说房二那小子为何与以前判若两人?”

  不由得他不疑惑。

  以往房俊、杜荷、柴令武、宇文节等等纨绔子弟尽皆与他亲近他也没什么亲王的架子带着这些个小辈儿四处玩耍亲若兄弟。然而不知从何时起房俊忽然与他生疏起来往日情分尽皆不在甚至对自己颇为敌视处处作对连带着杜荷都渐渐疏远了……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元景承认自己结交这几位家世显赫的纨绔子弟用心不良、动机不纯可是扪心自问利用这几人的时机尚未到来自己只是一味的付出、拉拢却怎地使得房俊的态度有如此之大的逆转?

  想不通……

  柴令武站在厅中温言有些尴尬。

  从何时与以前判若两人?

  自然是从那一次自己暗算房俊将其坠落马背差点一命呜呼之时开始……

  别人或许未曾在意他又怎能没发现其中之诡异?

  本来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然算是房俊那厮命大却不曾想自那以后那厮整个人仿佛开了窍一般再非以往的木讷愚笨非但精明干练、办事老成最离谱的是居然出口成章不知多少足以令关中大儒俯首认输甘拜下风的诗词文章相继问世传唱南北成为一颗耀眼的文坛巨星。

  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当然换人是不可能换人的“夺舍重生”那种事不过是民间谣传就连道家自己都不信那等匪夷所思之传说只能说是因缘巧合之下那一下子坠马摔坏了房俊的脑子使得原本搭错的“筋络”重新搭好了。

  自那以后大抵是知道了自己害得其坠马差点一命呜呼所以非但与自己疏远与李元景等人亦是形同陌路再不来往。

  柴令武甚至时不时的从睡梦中惊醒就怕房俊这个棒槌心里记着仇那一天不管不顾的把自己往死里整……

  而李元景问完话之后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房俊陡然之间的转变令他心慌他不怕别的就怕万一房俊疏远自己甚至于自己作对的原因乃是发现了自己不轨之图谋那可就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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