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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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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粮食哪儿去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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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内笼罩着一层凝重的气氛恰如天上乌鸦鸦的云彩一般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泾阳大堤即将崩溃的消息依然阖城皆知整个“救援衙门”以及右武卫五千兵卒已然开拔前往泾阳护卫大堤但是具体结果如何却不得而知。浩荡天威面前区区人力又何足道哉?

  一旦泾阳大堤崩溃汹涌的洪水必然以锐不可挡之势浩浩荡荡顺流而下直冲咸阳!

  作为长安城的大后方、历朝龙兴之地咸阳之地位不可谓不重要若是咸阳被大水冲垮带给整个关中的都是一场无与伦比的灾难甚至整个大唐中枢都要遭受震荡。

  朝野上下皆在关注泾阳的消息。

  *****

  酉时初刻天色已然暗黑如墨。

  雨势滂沱阴云晦暗太极宫里早已掌起宫灯各个寝殿楼阁灯火辉煌。

  神龙殿不远处的一处寝宫内宫灯如昼。

  紧闭的门窗将风雨隔阻宫闱一角的青铜香炉内燃着檀香淡淡的香气将清冷潮湿的空气氤氲得温馨暖人一张精致的锦榻放置在屋中旁边雕漆的案几上有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花瓶一株雪白莹润的海棠斜斜的插在其中。

  徐娘半老的韦贵妃侧卧在榻上窈窕丰满的娇躯勾勒出起伏有致的线条薄薄的绸衣之下隐见光洁的肌肤灯光下倍添魅惑。

  虽然已经年届四旬但保养得宜的容颜依旧倾国倾城眉目如画肌肤胜雪明媚的眼波荡漾之间充盈着青涩少女绝不能有的妩媚和风情一双雪白娇俏的纤足在衣摆之下探出来纤美的脚趾染着鲜红的豆蔻明媚娇艳。

  轻轻扯了一下衣领的丝绸灯光在她丰腴的胸口投射出一条深深的沟壑红唇抿了抿略带烦躁的娇声道:“这鬼天气当真是受不了又潮又闷刚刚沐浴便又是一身汗渍浑身上下都湿湿腻腻的难受死个人!”

  略显轻浮的动作配上她慵懒的嗓音语调足以使得任何一个正常男人趋之若鹜甘愿拜倒在那一袭洁白的丝绸裙下。

  只是可惜四周肃然而立的皆是宫中内侍贵妃娘娘这般魅惑众生的绝世风情落在他们眼中却是与被瞎子瞧去无异……

  一旁相貌端庄的女官连忙问道:“是否要再为娘娘准备温汤沐浴?”

  韦贵妃秀美一蹙哼了一声语气幽怨道:“算了吧就算洗得再香、打扮得再好看又有谁愿意多看一眼呢?”

  女官吓得不敢接话。

  韦贵妃是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婦人又正值虎狼年纪偏偏宫内那个唯一可以为她“舒筋通络”的男人却渐渐对她愈发不屑一顾上一次到她宫里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个月前?

  还是半年前?

  已经记不清了她觉得自己似乎身体的某一处都快生锈了若是再不能疏导疏导怕是就得淤死了……

  心中满腔幽怨这鬼天气里却似乎是的这股子怨气越来越甚渐渐化作一团热火在丹田之间灼烧韦贵妃绞着两条丰腴笔直的长腿磨了磨忍耐不住空虚咬了咬嘴唇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陛下今晚宿在哪里?”

  那女官并不知抬头看了一旁的内侍一眼一个内侍低眉垂眼的答道:“回娘娘的话陛下今晚宿在徐才人那边。”

  韦贵妃愣了一愣随即一股无名火猛地腾起咬牙骂道:“又一个狐媚子!”

  那股子酸意隔了八里地都能闻得到……

  说起这个徐才人非但韦贵妃恨之入骨便是整个后宫的嫔妃们亦是尽皆对其不满。

  这位徐才人本名徐惠乃是湖州长城人氏其祖上乃南朝梁慈源侯徐文整祖母更是出身江夏黄氏其父乃是沂州刺史徐孝德出身名门血统尊贵。

  据闻此女五个月大就开始说话了四岁就熟读《论语》、《毛诗》八岁擅长写文章。父亲徐孝德曾让她试着拟《离骚》作诗她写了《拟小山篇》:“仰幽岩而流盼抚桂枝以凝想。将千龄兮此遇荃何为兮独往?“。一时间江南士林震动无数大儒尽皆毫不吝啬夸赞之语使其名声鹊起引为佳话。

  便是连李二陛下亦听闻起名遂将其召入宫中敕封才人。

  最最恼人的是不仅才思敏捷更天生丽质美若天仙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此女入宫未久现在刚刚十五岁……

  韦贵妃是过来人深知一个十五岁的美少女对于李二陛下这等英武绝伦的帝皇有着何等致命的吸引力尽管心中又嫉又恨亦是无法可施。

  比起人家冰清玉洁的徐才人她这个依仗姿色和家世方才被陛下收入宫中的“贰嫁之妇”实在是没什么竞争力……

  心中郁闷韦贵妃更没有好脸色忿忿然坐起吩咐道:“备好温汤沐浴更衣之后就安寝吧。”

  “喏。”女官应了一声急忙起身前去张罗。

  刚刚行至门口便见到一个内侍匆忙走进来浑然不顾雨水打湿了半边身子疾声道:“启禀贵妃娘娘韦侍郎求见。”

  韦贵妃略一错愕:“他怎么来了?”

  这个“韦侍郎”自然是她的兄弟刑部侍郎韦义节。

  虽然上一次因为长孙澹之死一案闹得灰头土脸差一点被陛下罢官免职不过韦贵妃陪着笑脸在陛下面前说尽了小话枕头风连续吹了好几天这才免除了自家兄弟的责罚。

  内侍道:“韦侍郎神情焦急只说今日必须面见娘娘。”

  “这样啊……”韦贵妃有些为难抬头瞅了瞅窗外黑咕隆咚的大雨倾盆虽然瞅不准什么时辰但向来距离宫中落钥也差不离了不过又想到若非有十万火急之事最近都在家修心养性几乎足不出户的弟弟不可能直接进宫来只好说道:“那速速让他进来吧闲杂人等尽皆退下。”

  “喏。”

  那内侍匆忙出去通禀其余内侍宫女则退出殿外。

  等到韦义节进入殿内之时只有韦贵妃依旧懒洋洋的侧卧在锦榻之上美不胜收的线条尽显慵懒的问道:“你这火烧火燎的到底所为何事?”

  韦义节看着亲姊美好的娇躯和纤秀的赤足即便是满腹心事也忍不住心中一跳赶紧低下眼睛不敢再看口中道:“姐姐救我!”

  韦贵妃美艳的容颜上满是惊愕:“你又闯了什么祸?”

  从小到大她最是心疼这个兄弟每一次惹了祸父亲想要责打一番都是她从中劝解。

  韦义节低着头讷讷道:“那个……弟弟我将泾阳义仓的粮食给倒卖了……”

  韦贵妃起先并未注意到重点义仓这种东西几乎每一个县城都有就算是倒卖了又算多大点事儿?世家门阀这么干的多了去大抵不过是趁着两家高的时候倒腾出去等到粮价低落的时候再如数购回赚取中间的差价。

  固然这个差价甚是微薄但若是粮食的规模甚大倒也能狠狠的赚上一笔。

  韦贵妃有些恨铁不成钢从锦榻上站起来赤足踩着光可鉴人的地板走到韦义节面前纤纤玉指使劲儿杵了杵韦义节的额头恨恨骂道:“瞧瞧你个没出息的样儿!姐姐教诲过你多少次贪一点小便宜没关系但是做事情必须谨守底线!倒卖粮食赚取差价这没什么但是务必事后如数归仓否则因为区区一点粮食坏了自己的名声这得多愚蠢的人才能干的出来?”

  韦义节哭丧着脸抬起头眼巴巴的瞅着韦贵妃娇艳绝美的脸满是绝望道:“非是弟弟不肯如数归仓实在是……想归也归不得啊!”

  韦贵妃奇道:“这是为何?被人发现了?哼哼就算是被人发现了只要能够补足数目谁又能那你如何?切莫忘了你可是京兆韦氏的长子嫡孙……等等!”

  说到这里韦贵妃方才隐隐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某一个重点她想了想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颓丧的韦义节失声道:“你是说……泾阳?”

  韦义节颓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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