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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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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竹杠敲响,黄金万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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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太无耻了居然坐地起价!

  丘神绩都快被房俊气疯了怒道:“何以别人一万贯偏要吾家两万贯?天底下就没这个道理你房俊当真欺人太甚不成?”

  房俊以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面红耳赤的丘神绩慢条斯理说道:“你是不是傻?罪名有轻重罚金自然有高低某认为你丘家人乃是这次啸聚事件的主谋所以自然要比别家的罚金多一些。怎么你不服?那是打算不赎人了还是质疑某论罪的公正?若是前者门口在那边您慢走不送欢迎下次光临;若是后者那更简单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罪名某名人炮制一份就是了……”

  何谓嚣张?

  这就是赤果果的嚣张无以复加的嚣张!

  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能说出“你要什么罪名我去炮制一份”这等无法无天之语!

  丘神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官员还是土匪?难不成大唐的御史言官都死绝了连这样公然猥亵刑律、道德败坏的官员都不管任其作威作福肆无忌惮?

  难道现在的官儿这么好当?

  要不要回头也跟老爹说说咱也弄个官儿当当这自由自在无法无天的生活正合吾意啊……

  未等丘神绩发作高履行已然斩钉截铁道:“两万就两万这钱某代替丘家出了!只不过出来之时匆忙未曾带够那许多钱府中也一时未必能拿出这么多的现钱不知可否先行将人带回去容某稍作筹措再亲自给二郎送来?”

  高家与丘家乃是世交当年高士廉未曾发迹之时受过丘行恭的父亲、亦就是丘神绩的祖父丘和莫大的恩惠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从这一点上来说高士廉做得极为不错多年来一直照拂丘行恭否则以丘行恭那等凶残暴虐又浑不吝的性子哪里混得到今天的高位?

  这些钱财虽然堪称巨资高履行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他是唯恐丘神绩再犯浑给房俊惹毛了当真一分钱不要非得跟丘家怼到底吃亏的还是丘家。

  而且房俊曾说过一句话——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儿那就都不叫事儿……

  高履行深以为然。

  房俊笑了这才是谈生意应当有的态度嘛!

  “按理说以高侍郎之人品家世在下自然是信得过的本就不过便是一句话的事情谁还能短了谁这点钱不成?不过想必高侍郎也知道这两天在下便将与信任京兆尹交接公务若是这些钱财不处置妥当难免早受人诟病万一要人造谣而被御史闻风得知据此上奏弹劾在下免不得又惹一身骚……要不您看这样不若您写下一张欠据待到钱财送来之后再行抽走您意下如何?说实话在下也深感歉然不过公务如此还望高侍郎多多体谅。”

  这番话说的极为客气可确差点将鼻子气歪了!

  渤海高氏是什么样的世家?吾高履行更乃国公世子、皇家驸马你居然让我打欠条儿?

  简直岂有此理!

  可偏偏这回房俊一改往昔作风玩起了笑里藏刀高履行还真就没办法。若是房俊如同以往那般直接说一句“不行”毋须他高履行发作朝野上下皆会传扬房俊没气量、没胸襟钻进钱眼儿里了。

  然而现在人家说的客客气气若然依旧是拒绝方式却天壤之别高履行若是拒不打条认为这是污蔑他的人格、贬低他的人品那就是难为房俊。

  总不能让人家假公济私吧?

  高履行没辙只得捏着鼻子打条。

  高家这次参与的人数不多只有五人身份亦只是低贱的奴仆不过高家重名声不在乎舍出去这点钱只要名声无暇即可。五人五万贯加上丘家九人十八万总计二十三万贯便写下了二十二万贯的欠条——因为他只带来一万贯……

  高履行虽然是国公世子国公府日后的掌舵人可他素来清高不耐烦那等琐碎的事务对于钱财的概念并不太清楚尤其是不清楚房俊一直以来不管花钱还是挣钱都是大手笔。

  他本来以为一万贯来赎人就足够了哪里料到差价有些离谱居然缺了二十二万……

  即便是高履行的出身和胸襟写下“貳拾貳萬貫整”这几个字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心里直打颤。

  娘咧国公府一年能进项多少钱?

  这么多钱拿出来家里不会搞破产吧……

  有人带头就好办了原本就在张望的一大群见到连高履行都痛痛快快拿钱钱不够还得打欠条也不顾这么大笔钱拿出来肉痛不肉痛了连忙都上前交钱赎人。

  三四个书吏配合房俊按照昨夜记录的抓捕名单核对数目然后每一家前来交钱的人都要事先签字画押确认人数、钱数避免出现疏漏之处。这个念头能在京兆府这种衙门里头担任书吏的哪一个不是出身显贵?可即便是这些人也被眼前的数字震惊得目瞪口呆。

  长安城里大大小小的门阀世家这一次几乎都有参与多得十几二十人少的也有七八人总人数将近七百之多!按人头算便有七百万贯之巨!便是京兆府乃是天下首善、京畿重地这些书吏也从未见过这么多钱怕是就算户部的官员来了也得懵他们多数时候都是核对账目一个个数字看似巨大实则并没有多少直观的感受可现在这都是现钱啊!

  这来钱的速度简直就跟敲竹杠一样竹杠一响黄金万两……

  大家都忌惮房俊知道这小子惹不起乖乖的破财消灾。花钱是小事万一这个棒槌哪一时不高兴反悔了大家哭都没地儿。

  当然也是有人不愿意的……

  一个清清秀秀的少年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年级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模样细白的脸蛋羞红不知如何是好。旁边有相熟的见之诧异问道:“元超何不速速交钱这次可是数你家被抓的人最多。”

  少年面色涨红礼貌的拱了拱手期期艾艾道:“这个……实在是数额巨大元超亦不敢擅作主张等着大家都交完钱跟房府尹商议一下可否容我回去与叔祖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便有人讥笑道:“若是别人家说不定房二还真能卖个面子这钱早一点晚一点还不都是得交?可是你令狐家嘛……嘿嘿那可就不好说了。”

  少年便有些无奈也不说话了只是束手站在堂中安静的等着众人上前逐一签字画押然后领着书吏出去清点钱财交接入库。

  房俊忙活了一阵一抬头便瞅见书案旁束手而立一个安安静静清清秀秀的少年神情有些扭捏站在那里承受着旁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担忧关切的目光看得甚是窘迫。

  将手上了几份文书推给身边的书吏房俊抬头瞅着这个少年温言道:“可是银钱未曾带够?不必拘谨打个欠条便是更不必担心某并不认得你实际上这屋子里大多数人某都不认识可是并不怕他们会赖账不还。”

  他这么略带调侃的语气一说屋子里便有人笑起来心里却在骂娘。

  谁特么吃错了药敢赖你房二的帐?

  清秀少年也笑了笑面上的拘谨少了几分只是仍旧显得腼腆也不只是谁家的孩子居然放到这等场合来历练。

  只见少年略带踟蹰的说道:“银钱自然是不够的不过在下亦知道可以打条只是数额实在过于巨大希望房府尹能宽容一些时辰待在下回去先行问过叔祖父再来回话不知可否?”

  屋子里便是一阵哄笑这分明是个奶娃子啊一点主意都没有。

  房俊也笑了不过并非嘲笑见到少年愈加窘迫便环视一周不怀好意的眼神迫使诸人的笑声卡在喉咙不敢笑出来“咳咳咳”一片咳嗽。

  他对这个面生的单纯少年印象挺不错便点点头:“那就给你这个面子回去问过家人再来某这般等着你。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是谁家的小郎你叔祖又是谁怎地让你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到京兆府来?”

  少年心中一喜一挺胸大声说道:“在下令狐元超家叔祖乃是当今礼部尚书……”

  房俊眼睛一瞪娘咧!

  居然是令狐德棻那个老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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