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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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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九章 驱逐【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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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里乱成一团。

  哭声、骂声、求饶声响成一片与窗外雨打芭蕉的淅淅沥沥声混在一起守在门外廊下的侍女仆役们并未听到屋内因何事争执面面相觑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周樘也气坏了这还有没有点规矩?我这个家主还没发话呢你们就打成一团眼里还有我么?

  他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他的几个儿子纷纷住手撤出战团不过嘴里依旧骂骂咧咧对周槐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甚是恨意满满!周树打了一顿出了气喘息着停了手。

  周槐和两个儿子可就惨了……

  周槐满脸是血脸上甚至还有几道抓痕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从地上爬起来便跪倒周樘面前悲呼道:“大兄是兄弟错了不该觊觎家主之位可是他们几个兵不知情还求大兄看在我这些年鞍前马后的份上只处置我一人不要牵连到他们毕竟都是你的侄子啊……”

  到了这个时候周槐也知道自己跟顾家的密约定然已经全部泄露不敢再有侥幸之心所幸自己担下所有责任不至于连累儿孙后代。

  他这位大兄别看长得儒雅文秀说话也总是未语先笑但心里却是杀伐果断恨着咧!

  觊觎家主之位?

  呵呵逐出族谱都是轻的就算将自己套上麻袋装上石头沉入太湖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算得是家族的耻辱一旦传扬出去必将成为阳羡周氏被人耻笑的污点是以就算周樘如何处置自己族中亦不会有人替自己说话。

  周树兀自愤怒吐出一口唾沫骂道:“呸!你我兄弟几十年大兄是长房嫡子可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周氏的一支偏方亏得大兄信任你这一支才能在族中显贵起来儿孙后代才能有一个像样的差使现如今却欲壑难填、恩将仇报居然觊觎起家族的位置来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何德何能敢窃据家主之位?”

  周槐又羞又愧又悔又怕跪在地上自己给自己掌嘴打得啪啪作响涕泪横流:“大兄三弟我知错了!只求看在往日情分给您们几个侄子一条活路此事都是我一时糊涂受了顾煜的蒙骗他们确实不知情啊……”

  他的两个儿子稍稍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衫也顾不得脸上青肿默默跪在一旁却是不知如何是好。

  父亲的举动他们确实不知情可若是成功他们确实最直接的受益人。可以说是父亲为了他们这一支的前程方才有了不轨之心……

  周樘叹了口气说道:“二弟就算此次为兄原谅你你也不可能容于家族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此风不可长。”

  周槐痛哭流涕:“无论大兄如何处置我我皆无怨言是我对不住大兄在先只是请求大兄看在两个孩子并不知情的份上不要将他们驱逐。若是驱逐出族孩子就彻底毁掉了啊……”

  他不知道自己与顾家兄弟的密议到底如何泄露出去从而被周樘得知。事已至此他只想保住两个儿子若是被驱逐出去那无异于彻底断绝了他这一支的命脉!

  在这个讲究孝道讲究兄友弟恭以家族为社会基础的年代一个人若是因为品行恶劣被逐出家族必将受到万人唾骂、世人唾弃别说为官不可能就算是经商也会被人耻笑……

  周树怒道:“现在后悔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将你这一支革除族籍任你自生自灭!”

  家族是什么?

  家族就是以血缘为基础维系在一起的一个整体这是最亲密的整体!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斗一个家族之内明争暗斗是避免不了的但是必须有一个底限。

  周槐这般与外人勾结图谋家主之位依然触犯了这个底限传扬出去不会有一个人为他鸣冤。

  周樘长长一叹挥了挥手黯然道:“兄弟一场如同手足我有怎能忍心施用家法处置与你?罢了你自己走吧走的远远的以后好自为之。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从今而后谁也不准再次提及。”

  这算是最为宽大的处理了。

  一方面保住了周氏的面子不至于出现“勾结外人图谋家主”的笑话一方面也成全了周槐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心愿并未祸及他的儿子。

  在这个时代来说周樘如此处置算得上宅心仁厚。

  周槐感激不尽“砰砰砰”给周樘磕了几个头回头泪流满面悔不当初的对两个儿子说道:“今次为父糊涂差点闯下大祸是你们大伯宽宏宽恕了父亲。虽然将父亲逐出家族却是大恩大德。你们切不可心存怨恕要记着大伯的恩德好生做人好生做事。若是为父知道你二人为非作歹不用你们大伯动手为父就亲手大义灭亲宰了你两个兔崽子!”

  他的两个儿子到现在还一脸懵逼呢不知如何就到了这一步?

  不过听闻周槐的话语赶紧点头一一答应下来。

  周槐无颜再留此处当即走出大堂冒着蒙蒙细雨回到自己的院落稍坐收拾便离家而去。

  周樘对周槐的两个儿子说道:“父子一场去送送你们的父亲。”

  “诺!”

  两个小子战战兢兢的走出去。

  周树依旧恼火愤然道:“二兄当真糊涂!那顾家也不是个东西居然怂恿别家谋夺家主之位简直寡廉鲜耻无耻之尤!”

  周樘哼了一声说道:“华亭镇派来的官员呢?你亲自去请来商议一番盐场之事。另外若是没有他的报讯我们尚且被老二蒙在鼓里搞不好亦是疏漏就酿成大祸为兄要好生感谢一番。”

  “诺某这就去。”

  周树起身走出大堂。

  未几带进来一位面目俊朗的年青人。

  这年轻人面目俊朗英气勃勃见到周樘施礼道:“华亭镇户科主事辛茂将见过荏木公。”

  周樘的号是“荏木”取自《诗经·小雅》当中“荏染柔木君子树之”之意。

  周樘起身抱拳说道:“辛主事毋须多礼说起来此次老朽还要感激辛主事的提醒否则族中出了蠹虫受那顾家的蛊惑不晓得还会做出何等悖逆之事更让阳羡周氏的清名不至受累请受老朽一拜。”

  说着就俯身下拜。

  辛茂将赶紧上前两步扶住周樘的双手惶恐道:“荏木公岂不是要折煞晚辈?您是江东宿儒名满三吴晚辈久仰之至今日幸会还想请教您老史书经义呢何况这消息乃是大总管叮嘱晚辈务必要跟阳羡周氏报信是以您这一拜晚辈万不敢当万不敢当。”

  周樘虽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不过既然辛茂将坚决不受便趁势起身拉着他的手入座赞道:“辛小兄眉目疏朗眼神清澈一见便知是心地正直之辈大总管麾下当真是人才济济啊。辛小兄年青日后多家学习定然前程不可限量。”

  辛茂将苦笑道:“您老过誉了……实不相瞒晚辈春闱亦曾参考不过却是名落孙山本想返乡苦读三年后再战孰料因昔日曾与大总管有些交情被大总管叫来华亭镇在他麾下效力。大总管曾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独门造车非是良图于实践中审视自身方是良策。是以晚辈才离京南下投靠到大总管麾下担任户科主事。”

  提起科考算得上是辛茂将的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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