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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庙坝村轶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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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8年春籁英再次踏入考场。

  在那之后,庙坝村的的知识青年们陆续回到上海去。

  此时,华洺候在山坎脚的毛草房外许久,终于他看见了籁英抱着一摞书本从拐角的李子树那边走过来。籁英的脸色有点苍白,应该是常年劳苦所致,身体透支过度导致的营养不良。

  还记得那年春天来这儿的知青里面,她是里面年龄最小的的孩子。大寒天里上山挑水吃,大热天里下土种粮食她都干。哪怕是身子细小她也得干,常年劳苦使她落下来病根,久而久之就变得孱弱。

  华洺扛着一麻袋的红番薯,穿着一身破布补丁的麻布衣裳,打着光脚站在她面前。

  他朴实无华的笑着说,“先生,你们是不是要走了?”

  籁英点了点头,说:“过几天就走。”

  华洺眼神有带着羡慕,可是脸上又带着落寞,“那敢情好啊,你们都要去读大学了。”他将那麻袋番薯提在籁英面前,高兴的说:“先生,这红饭薯是送你的粮食。我听他们说上海太远了,怕你路上没吃的,到时候饿出病就不划算了。”

  籁英看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一点起伏波,只微笑说:“谢谢了。”

  “先生你太客气了,我给你放在屋子里。”华洺勤快的把番薯放进书桌旁边,就怕她走的时候忘了提走。

  籁英坐在椅子上,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笔记本放在桌子上,她侧坐在椅子上面对华洺,面露微笑说:“华洺你还想走出这大山吗?”

  华洺使劲点头,“想!就像先生们一样去考试去外面读书。”

  籁英将笔记本递给他,“这上面都是我的学习笔记,你拿去好好看看。这桌子上的几摞书本都送你了,拿回去好好学习学习。”

  华洺有点不敢相信,但心里的极高兴的,他感激的鞠了一躬,“谢谢先生,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华洺想起了上海有海字,便联想到了大海,他激的说:“先生,上海是不是在大海那边?”

  籁英嗯了一声,“怎么?想去上海吗?”

  华洺:“想去。”

  籁英拿着笔在白纸上面写了一串地址递给他说,“

  这是我在那边的地址,什么时候去那边就照着地址就可以找到我。”

  华洺将地址小心翼翼的折叠好后放在荷包里。

  几天后籁英走了,那间屋子也空了出来,华洺为了方便学习也搬了进去。白天他去地里干活,晚上他就着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看着那些书本,好在他之前在那些知青堆里认得了许多字,也好在他有一本翻的破旧的新华字典。

  1980年他嘱托村长帮了一个忙,他成功的报了名,也成功的进了考场。

  1981上半年他没有收到一点消息,他曾试着写信到上海去。可从来也没有收到回信过,等了一两年他依旧没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消息,他想着,或许自己已经落榜了。

  终于他不再想着写信寄过去也不在奢求遥的大海。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山深处依旧贫乏,那几年老天不下雨。地里的庄家旱死了,黄土没有雨水的滋养都长出了裂纹。他的老母亲也在那一年饿死了,没想到到头来只剩他一个人守着脚下那块贫瘠的土地。

  直到那一天清晨,他爬上了村子里最高的山,他站在山顶的悬崖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山峰,尽是绿油油的一片,遥远的东方几乎是连着天的云雾缭绕还有山尖。他感觉这世界上没有海没有外面,只有望不穿的山尖。

  华洺看着山下,那是整个庙坝村的黄土屋,他心中的绝望就像那一望无际的高山和脚下深不见底的悬崖一样让人喘不过气。他刚踏出半只脚时,一缕金色的光辉向他扑了过来。

  他看着悬崖底吓了一跳,忙着退了一步。原来是天亮了,太阳东升了。

  他下了山,扛起锄头走到干旱成块的黄土上,面朝黄土背朝天卖力的挖了起来,他想着黄土下面一定能挖出粮食来。

  就这样,滚滚烈日下,他的破马褂湿透了。他感到眩晕,应该是流汗过多导致脱水以至于有了中暑的迹象。

  此时此刻,他口干舌燥可是井口的水的挑干了,实在是找不到一口水喝,这片贫穷得土地已经奉献不出一滴水来了。

  华洺看着太阳的方向,只看见一成片的金黄色,那不是麦子成熟的金黄,而是晒得干黄的庄家!

  “华洺?”

  他听见身后有人唤他名字,他自嘲般

  笑了笑,心想着自己快要下去了。直到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才使他反应过来身后的的确确有人。

  他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长衫,年纪应有五十岁差不多的男人。他问道:“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递给他一个水瓶,“喝点水吧。”

  他咕噜咕噜的把水灌下去,一滴也没有浪费掉。他将其余半瓶水还了回去,“谢谢您了老先生,这水真是救了我一条命。”

  那人用手背将水瓶推回去说,“这水瓶就送你了。”

  那人看着他含笑说,“我是老鬼,那些人都叫我老鬼,或是鬼爷。”

  华洺叫了声,“鬼爷!”

  鬼爷蹲在黄土上,扳下一块黄土窝在手心里揉碎后伴着风吹散开,他起身将那抔黄土沙扔在干裂的缝隙里。

  鬼爷说,“这黄土地不好种粮食啊,这人要是待的久了,也会变得和着黄土沙一样,活不长久地!”

  鬼爷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又说,“照片上的女人叫籁英,这张照片上的地方是上海。”

  华洺那张枯瘦的脸颊多了一滴热泪,他哽咽的问,“她还好吗?”

  鬼爷摇了摇头,“不好说!”随即背着手面对那些荒无人烟的黄土屋说,“华洺,实不相瞒。鬼爷我来这里是来找你的。”

  华洺问道:“为啥?”

  鬼爷道:“你这个人一身清净没啥挂念的人和事,找你是最合适的人选。”鬼爷转身面对他继续说,“其实你早就就被录取了,你晓不晓得?”

  华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他失笑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没人给我说阿!”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依旧自我否决,“我不相信。”

  鬼爷不快不慢的语气说,“信不信由你,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被冒名顶替了。”

  他的脸上早已经写满了绝望,“他是谁?”

  鬼爷摇头道:“没人晓得顶替你的人是那个,其次就是我给你一个机会,走出这大山!这样来你就可以去上海找她。”

  鬼爷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华洺,你好好想一想,有些人再不去见见,这辈子真的就见不着了。”

  华洺看着那张照片,里面是籁英留着短发站在那些高耸的大楼前,她笑得很灿烂。

  他问:“这照

  片是多久的事情?”

  鬼爷回道:“前不久,以照片上的时间来看就是一九八一年的事情。”

  华洺抬头看着鬼爷说,几乎咬牙切齿说,“那些人是偷!他们不仅仅是偷,还毁了属于我的东西,凭什么!”

  鬼爷撸着自己的胡须笑了笑说,“凭什么?这难得说的清楚阿!”

  鬼爷看着不远处的泥巴路上说,“如果你想好了,马上就走,车子就在上面。”

  鬼爷看了看表,说:“现在是两点二十分差不多,我会在车上等你一个小时。时间到了,你人没来,我就另找他人了。”说必,鬼爷就上了前面土路上的桑塔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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