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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召唤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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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庙坝村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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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只有一种,那就是盜窃,其他罪都是盗窃的变种。当你杀死一个人时,你就偷了一条命,你偷走他妻子身为人妇的权利,夺走他子女的父亲;当你说谎的时候,你偷了别人知道真相的权利。

  ——卡勒德.胡塞尼

  1968年12月21日,遵义绥阳县庙坝村里置办了一台收音机,在那一天中,村民们知道了知识青年要下乡的事情。

  果然,来年的开春迎来一辆军绿色的卡车雄赳赳气昂昂的开进村子里那条泥土路上,知识青年们坐在卡车上投以这片陌生的土地的是一脸新奇,以及少年的意气风发。

  村民们以最热烈掌声来欢迎这些上海的知识青年,卡车终于开进了庙坝村里。

  那些娃娃们没见过卡车,都纷纷追着车尾巴跑,似乎要抓住这稀罕的车尾巴,在那群瘦的瘪肚的娃娃面前这俩卡车就像是一颗飞逝的流星。对于那群青年来说,这俩卡车是他们对家乡最后的怀恋,也是家乡最后一个象征。

  车开到了村口时,一棵百年大槐树正摇曳这洁白的槐花穗欢迎着这群风华正茂的青年们。

  他们穿着崭新排扣绿色外套和一双双磨旧的皮鞋。

  女孩们则留着两条马尾辫或者齐耳的短发,男孩们则是利落的平头。

  他们背着大摞大摞都行李扛在瘦弱的肩膀上,再环顾四周都是高高的山绿绿的林这么看都看不到尽偷,脚下是一片贫瘠的土地。

  他们住在临时搭建的茅草屋里,雨天漏水热天流汗。

  当毛草铺床是一种奢侈时,心里的落差难以比喻更难以言说。

  他们用锄头翻着黄土,用肩膀扛着扁担走在崎岖不平羊肠小道上,然后再将那些老牛拉出来的粪便的挑到沙化的黄土上养土。

  到了1970年春天,他们最初开垦的荒土上长出了粮食。

  粮食终于让那些面黄肌瘦的青年们精神了些。

  1977年高考封闭十年的大门打开,并且迎接来570万出身不一,年龄悬殊的考生们,他们在那个冬天进入了考场。即使在条件恶劣的情况下,这书本里的文字依旧在读在写。

  那一年里,有一个叫籁英的知识青年在庙坝村里当着老师,那一

  年她二十六岁,留着两条麻花辫站在讲台上念着那首《柳絮》。

  教室是一间黄土屋,里面没有座椅。因此学生们都自带一个小木凳子。而最后面的黄墙根上靠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是那群学生里面年龄最大的学生。

  籁英将黄豆大的粉笔头断断续续画出一个雄鸡,随后她笑着问那群学生,“同学们,这是中国的版图。”

  墙根的少年举起手跳起来,扯开嗓子说,“先生这地方楞个小啊!”

  籁英笑了笑说,“在这小小的黑板上看不出它的面积,但是呢!你们翻过一座座山,就会发现中国很大。”

  少年桡头嘟囔着,“山?这庙坝村里都是山,那这中国全部是山咯。”然后他又抬头问道:“先生这中国是不是有很多山阿?”

  刚问完,教室里响起一阵哄笑,笑得甚者都是些七八岁的孩子,观察下来会发现一个屋子里平均下来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最下不低七八岁,最大便是发问的少年。

  丰收的季节,村里粮食收不过来,年纪懂事点的孩子都去割麦子了,就剩下七八个做农活不麻利的孩子,再加上一个死活要来上学的半大小子就组成了一个学校!

  籁英看着那皮肤黝黑,身形高高瘦瘦的少年点了点头。“大家不要笑,这位同学问的好,古人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就是说,晓得就是晓得,不晓得就是不晓得。能问就问,总比无知要好得多。”

  籁英走近少年跟前拍了下肩膀,“这位同学你先坐下!接下来呢,老师给你们说说我们的祖国有多大。”

  籁英回到黑板前,写下了:中国国土约960万平方公里。领海约470万平方公里!

  籁英放下粉笔看着他们期待的眼神,说:“咱们的教室长3米宽3米,最多九个平方。但是我们的祖国是以万记,总之她非常大。我们这里是大山,所以大山的外边就是大海了。”

  少年如同打开新世界一般,不停的发问,“先生,大海里面是什么啊?”

  籁英:“海水,而且海水是咸的。”籁英饶有兴趣的问他,“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笑出一口白牙,稍带不好意思的说“他们都叫我华梆子,就因为我爱看小人书

  ,爱听样板戏给起了这么个外号。”

  籁英点了点头,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不同于庙坝村孩子的少年,她感觉到少年的骨子里带着一种强烈求知欲,以及那双干净通明的眼睛。

  籁英说,“那这样好了,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少年抬起头笑开颜说,“那这样更好了,我就不用叫华梆子。”

  籁英忍不住笑,“那我问你,你最想去的地方在哪儿啊?”

  少年说,“我想走出大山去看看大海是楞个样的。”

  籁英:“哦,我知道了。既然这样你就叫华洺吧。”籁英一笔一划将洺子写上去,她指着字说:“这三个点是三点水代表大海,这洺就是说:你要时刻把你的理想是什么铭记于心!记住了吗?”

  “我叫华洺,我终于有人命了。谢谢先生。”他低声细语的说,心里又止不住的高兴。

  庙坝村的冬天白雪厚积,一夜忽过就是漫山遍野晶莹剔透的雾凇。

  天刚亮时那群青年们背着书本铅笔还有一布袋的熟土豆。

  1977年12月没有寒冬,因为青年学子们用热情驱散了寒冬。几辆牛车在结了薄冰的泥地上向着外面走去,而东方的太阳也开始缓缓升起。

  黄土屋的草席上躺着发高烧的籁英,她干裂的嘴唇慢慢褪去血色,旁边的小书桌上放着小小的准考证。

  她执意要去考试,可当她一站起来就会倒下去。

  万大娘将湿润的帕子盖在她额头上试图降下一点温度。

  籁英哀求道:“万大娘,我求求您了,送我去考试吧。十年了!我从上海来到咱们村十年了,就盼着这一天呐。”

  万大娘心疼劝说道:“闺女,命要紧啊,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出去就是个死阿。你什么也别说了,就安安心心的躺着,华小子去乡里请大夫了。到时候治好了病,再去考个十回八回都没问题,听大娘的阿。”

  那天夜里,华洺冒着飘雪赶着牛车来到了乡里面把唯一的老大夫请入了庙坝村。

  他们刚到村口时一场大雪已经把路堵了,牛车不好过去。那该怎么办?他扪心自问后便不由的紧张,只好扶着老大夫快步往前。

  老大夫腿脚不灵光了,他甩开华洺请求说,“后生,老夫都这把年纪了,这大雪天的路走不利落,你干脆背着我走得了。”

  华洺二话不说,就将老大夫背在背上艰难的加快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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