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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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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庭院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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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府。

  刘行招刘员外擦着一头汗有些疲惫地返回了内宅正厅坐下便对端来饮品的刘夫人沙哑着嗓音道:“第六批了我嗓子都说哑了。”

  刘夫人将饮品放在了丈夫跟前“快喝了润嗓子的。”

  刘员外苦笑摇头之前怎么都没想到这贡榜开榜竟会引起轩然大波竟还波及到了刘府。

  原因无他刘员外也是钟粟的朋友刘府西席就是钟粟借用去的明先生。

  明先生指教学生本就很出名这下好了竟然指教出了一个四科满分的会元来一瞬间前来拜会的人就差点踏破刘府的门槛。

  不为别的都是为了自家儿郎来的或求刘府将明先生割爱或求与刘府共享明先生的才华。

  能登刘府门的自己个人的事不会随意求人都是为人父母后为了自家儿郎才能低下这身段来。

  刘府也很为难啊高价聘用明先生为西席不就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将来么钟粟那边是为了应付一下会试才松口借用一下的现在你也想要他也想劈柴似的劈一点明先生的时间走那他自己的儿子怎么办?

  虽不想得罪人但还是得苦口婆心的解释说哑了嗓子。

  刘夫人却颇为兴奋“四科满分的会元啊听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看来这个明先生确实有点本事。我不求他把我儿指教出四科的满分来但凡将来能让我儿考上个会元让我折寿我也愿意。”

  刘员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等着吧这还是刚开始后面还不知道要应付多少人。”

  刘夫人在他肩头捶了一下“你得庆幸咱们捷足先登了现在多少人想受这罪还没这机会呢总比你去求别人强吧。”

  “唉先应付着来吧就怕碰上不好拒绝的。”嗓子疼刘员外不想多说了指了指自己的脚“跑来跑去的我这脚啊老毛病又犯了帮我捏捏。”

  刘夫人搬了张凳子来拎了他脚褪了鞋袜。

  正边聊边捏着外面管家跑来了还没进门就大喊“员外。”

  明显有急事刘员外挥手让他进来。

  管家匆忙入内奉上一封信“员外明先生来了递了辞呈的。”

  辞呈?刘员外一愣迅速夺信到手打开了翻看。

  刘夫人有点急了“好好的他递辞呈做甚?难道是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挖他?”

  管家摇头“不知道啊他说该说的都在信里。”

  信上内容就是辞去西席说什么老母年纪大了要回去尽孝请刘府另请高明之类的。

  刘员外猛的收脚站了起来问:“人呢可曾拦下?”

  管家焦急道:“拦了让他等您当面说可他不愿多言直往大门口去了我们也不好对先生用强只好急告员外。”

  刘员外立刻二话不说跑了出去。

  “鞋把鞋穿上。”刘夫人高喊一声。

  刘员外没有回头一只脚没穿鞋赤着一只脚跑了。

  待他跑到大门口发现人已经走了门房说马车刚动身于是他又追出门去见到了还未出巷子的马车喊出一声“拦下!”

  立刻有能蹿空走高的护院飞奔而去落下后勒停了马车。

  光着一只脚跑到的刘员外已是气喘吁吁请了明先生现身。

  “先生若是刘府有怠慢之处尽管直言定当改正不必如此。”

  “先生若想照顾令母不妨接来京城我自遣人悉心照料不劳先生操心。”

  “可是报酬给少了?刘某愿再加倍先生觉得多少合适也不妨直言。”

  “莫不是先生已觅得了更优渥的去处?”

  “可是小儿顽劣惹恼了先生?”

  “可是伺候先生的姑娘不懂事不能让先生尽兴?”

  刘员外连问了一堆原因明先生皆摇头表示不是说该说的都在信里就是要回老家。

  这时刘夫人也小跑着把自己小儿子带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儿子一到刘员外立刻厉声呵斥“给先生跪下!”

  少年犹豫了一下不知怎么回事但看父亲要吃人的样子赶紧跪在了明先生的跟前。

  见刘员外光着一只脚见学生如此见刘夫人哀求挽留明先生一声长叹后说出了实话“员外不要多想和其它原因无关。家母年事已高恐时日无多而我沉沦京城多年为子不孝何以为人师?另则三年后的会试我想再试身手以了夙愿此去即是归心再造亦是长伴慈母左右赎罪。员外夫人此言肺腑就此别过勿念!”说罢对一家人拱手作揖。

  刘员外愣愣感觉今天的明先生确实不一样了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人也变得清爽了。

  明先生伸手扶起了跪着的少年微笑着摸了摸他脑门“好好学莫要辜负了父母的一番苦心。”之后转身登车钻入车内唤了走车夫才再次扬鞭驱动。

  马车一路往夕阳尽头去。

  刘夫人扯了下丈夫袖子焦急道:“多加钱不行吗?”

  刘员外苦笑“哪一行做通了都不缺钱人家在乎的不是钱人家说的很清楚了是要一了夙愿。为我自己儿子耽误他再考说的出口吗?有这样的道理吗?这京城烟花地是真的留不住他了……”

  夜幕下的京城华灯璀璨处处不乏莺歌燕舞不乏人头攒动鼎沸处的夜生活热闹非凡。

  闹中取静之地车马护卫一行归来停在了灯笼高照的‘梅府’大门外。

  此地梅府不是寻常人家乃锦国工部尚书的府邸。

  车帘揭开一相貌普通却身穿三品官服的男人露面。

  能一手把住的如墨山羊胡子眉心一道清晰皱痕可见经常皱眉加之面白却显刻板一看就是少有笑容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工部尚书梅桑海。

  一身酒气未消一场宴请结束后才归来。

  管家孔慎跑了出来相迎陪同着一起归内。

  一路遇见的下人不用行礼纷纷主动回避便可。

  一直到庭院幽幽深处到了几树暗香掩映的书房内孔慎帮尚书大人褪下官服端了热水放下毛巾才道:“不是同名确认了榜首会元就是阿节璋的儿子。”

  热水中摆弄毛巾的手一顿梅桑海沉默了一阵徐徐道:“四科满分那位老大人调教的还真不错说来我当年还抱过那小子。如今竟敢毫不遮掩的用真名现身看来其志不小来势汹汹啊!阿节璋如今在哪?”

  他之所以称呼阿节璋为‘老大人’是因为他当年正是阿节璋的直系手下虞部直属的一名员外郎。

  阿节璋被罢后正是他高升接了阿节璋虞部郎中的位置。

  历数这二十年不到的时间从虞部员外郎到虞部郎中再到工部侍郎最后成为了朝廷六部尚书之一的工部尚书。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一直在工部内部成长几个台阶一步步走上来走的很稳。

  他当年确实抱过阿士衡。

  孔慎:“死了。”

  “死了?”梅桑海猛回头似乎不信。

  孔慎道:“从列州那边附的考生情况来看阿士衡的父母皆是亡故状态所填的父母身份也皆是‘乡民’倒也谈不上在瞒报阿节璋离京归隐后自谦为‘乡民’也并不为过。目前刚知道其身份能查到的也就是列州那边的官样名堂。”

  梅桑海默默洗手“当年你不是说阿节璋还活着吗?”

  孔慎:“当年情况不明没有任何消息反馈在事发地附近找到了埋尸之地遍数阿家上下的遗体确实是不见阿节璋和他那个儿子的。如今既然已经露了面想查明阿节璋是什么时候死的不难。”

  热毛巾敷了把脸扔回了脸盆里梅桑海走回书案后坐下“小心点也许人家正等着你去查。当年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他结果一百多号人出手竟没一个活着离开的背后究竟还隐藏了什么样的存在你我都不清楚。”

  孔慎:“此子归来必查当年之事一旦获知真相必然报仇不如先下手为强!”

  梅桑海:“你以为现在就你知道他是阿节璋的儿子?阿节璋当年在位的时候利用简在帝心的职务之便、利用自己与司南府的交情所构织出的权势明里暗里不知道帮了多少人连陛下当年盛怒之下想杀他都没能杀成他在朝堂上有多少党羽可想而知那小子顶着本名现身是有算计的。现在已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那小子妄动是找死!”

  孔慎迟疑“大人那就由得那小子乘势而起不成?”

  梅桑海:“他既然已经一脚踏进了规则之内就得按照规则之内的办法来看谁不顺眼就直接暗杀那是大忌会犯众怒的。难道以后的朝臣们都要放下规矩直接舞刀弄剑杀个你死我活不成?坏了规矩动摇了根本连陛下也不会容我们。你别忘了当年是谁告的密陛下才是知情人你只要一动手陛下就知道是谁干的。阿节璋被罢官后才能动就是这道理。”

  孔慎明悟颔首却皱眉道:“难道就这样放任?”

  梅桑海靠在椅背闭目养神“还轮不到我们动手阿节璋的儿子先让陛下去品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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