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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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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狠狠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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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无目的地在宫室之间游荡着刘皇帝始终没有说话那伴着秋风的脚步声都显得有些沉闷沉默越久气氛也就越压抑这让陪驾的卢多逊倍感煎熬。

  良久在卢多逊忍不住再向说些什么做些无力的挽回时刘皇帝终于开口:“你以为侯陟之事仅仅是个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的问题吗?”

  听刘皇帝这么说卢多逊心下一沉他自诩精明但此时也不免魂不守舍惴惴不安在刘皇帝“龙威”压制之下也根本无法从这意味不明的话语中领会到皇帝究竟是何心思。

  只能忐忑不安地说道:“臣有罪!”

  “呵呵”见其状刘皇帝却是不禁笑了语气没有多少变化仍旧淡淡然地施加着压力:“因为扬州案朝廷中近来的风向你身处漩涡不会没有耳闻吧!

  臣僚们是怎么说的?说你卢多逊耽于私谊任人唯亲以国家公器培植党羽还提拔出了一个巨贪大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侯陟是如此贪婪坏法之徒你卢多逊私下里又是何等样人?就是朕也不免好奇你与那侯陟是否臭味相投!”

  刘皇帝这番话已经很严重了惊得卢多逊心肝直颤当即有些激动地辩解道:“陛下明鉴这都小人的造谣中伤啊!臣万死也不敢败坏国法欺君罔上啊!”

  “怎么朝中有这么多小人吗?”刘皇帝脸上显露惊讶的神色疑问道:“你们不是常说朝廷是贤士满堂你卢多逊也说过这样的话吧怎么如今又改口了?

  朝廷之中怎么突然冒出如此多的小人?适才还只是一些言官御史他们的话朕可听可不听。

  但是朕收到的奏章中可不只那些清流谏官其他臣工们是如何说的你要不要跟朕去崇政殿给你亲自看看?”

  “臣不敢!”卢多逊头埋得很低腰也弯得很低自入朝拜相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狼狈当然也只有刘皇帝能让他如此卑微小心了。

  “朕可以给你透露一点人说你卢多逊孤傲自负骄横跋扈任意自专”刘皇帝盯着刘皇帝轻声道:“这些可都不是什么好词啊不知你有何感想但朕可以给你说说朕的体会你卢多逊在朝中的人缘就这么差?”

  “陛下!”卢多逊的声音终于大了些利落地跪在刘皇帝脚下郑重地禀道:“不论臣工们如何非议臣臣都不在乎臣只愿做陛下的忠臣竭力为朝廷办事哪怕为众僚孤立成为孤臣亦不足惜!”

  听他这番陈情刘皇帝沉默地审视了他一会儿转身过继续向前走嘴里淡淡道:“起来说话!”

  “是!”或许是过于激动卢多逊两眼已经有些泛红抬头双目朦胧地望着刘皇帝的背影抬手擦了擦额头细汗慌忙起身蹑着脚步跟上。

  “再说回到侯陟!”刘皇帝依旧慢吞吞地走着慢悠悠地说着:“朕不管你们之间私谊如何他是你举荐的他犯了事你就得连带其责!”

  “是臣明白不论陛下如何责罚臣臣都毫无怨言!”卢多逊当即表示道。

  刘皇帝停顿了下而后缓缓道:“不过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朕看人有时也是看不准的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了。就比如现在朕就不清楚你卢多逊在向表态时心中究竟作何想法是否真的会毫无怨言!”

  过去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但就卢多逊的感觉而言刘皇帝还是“很好”相处的至少他在与刘皇帝交流中往往都是君臣相宜也感受得到刘皇帝对自己的看重。

  但是此时的刘皇帝完全颠覆了他固有的印象至少他从未经历过刘皇帝如此的“攻击性”这让他措手不及应付起来十分困难。

  心中波澜起伏大概是为了表明衷心卢多逊有些急切地道:“若得王刃臣宁愿剖腹以表心迹!”

  “大可不必!何必说得如此严重如此血腥如此残酷?”听其言刘皇帝当即打断他激情表演语气仍旧不急不缓的:“你要是想做比干但朕可不想做商纣王!”

  听刘皇帝这么说卢多逊的脸色已经发白了张口结舌惴惴不安道:“陛下臣臣失言了!”

  刘皇帝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样子淡淡道:“朕听说你曾到刑部大狱去探视过侯陟。怎么是去质询、斥责还是安慰、密议给他出谋划策啊?”

  卢多逊额头细汗是怎么擦也干不了随着刘皇帝的发问是不由自主地往外渗而眼神中的忧虑与急切已然格外明显了。

  不待其答话刘皇帝直勾勾地注视着卢多逊的眼睛语气头一次变得严肃:“你老实告诉朕侯陟举告杨可法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面对这样不加掩饰的质问如果在冬季只怕卢多逊会倒吸一口寒气当然在这秋时也够他喝饱了凉气。

  刘皇帝目光带来十足的压迫感卢多逊根本不敢对视直觉空气压抑地让人窒息浑身都不对劲了。

  这种问题怎么回答内心无限纠结疯狂矛盾这能承认吗?不承认那显然属于当面欺君说实话那更是自找麻烦在侯陟案定性的情况下让自己更加深陷到这摊浑水里。

  卢多逊的纠结肉眼可见但刘皇帝显然不想给他踌躇的时间见他犹豫难言脸上带着点笑意问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悚然而惊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刘皇帝卢多逊一咬牙郑重道:“陛下当日臣去狱中见侯陟他确实曾向臣供述过淮东官场间的腐弊”

  还是没敢正面回答而刘皇帝似乎也满意了没有深究而是转过头悠悠然地道:“那你觉得可信吗?太子可觉得这是侯陟狗急跳墙肆意攀咬想要搅浑这摊池水朕觉得似乎也有一定道理!”

  “太子殿下英明陛下明鉴!”卢多逊眼神中浮现出少许阴霾沉声附和道。

  “卢卿啊朕没有记错的话你进士高中入朝也有二十多年了吧!”从称呼上来看刘皇帝又进入正常的谈话了。

  见刘皇帝又有追忆往西的样子卢多逊也郑重地感慨道:“臣得陛下钦点探花入仕至今确实已有二十载!”

  “二十载啊!”刘皇帝说道:“时光易逝一晃而过啊你可知道为何人言你有状元之姿朕却点你一个第三名还让你到三馆看了几年书?”

  卢多逊试探着道:“臣当年太年轻了?”

  卢多逊当年参加科举时还不满十九岁可以说是青葱岁月风华正茂人称“卢郎”。

  “这不是主要原因!”刘皇帝也直言了:“而是你这个人太傲哪怕是弘文馆的枯燥西北的风沙苦寒都没有磨平你骨子里的棱角。

  当然朕也喜欢有性格、有锐气的臣子否则你觉得不过二十来年便能从一进士登堂拜相位极人臣?

  王著那是朕的老臣了更是你的前辈他的忠心也是朝野内外共知同样调到中枢为何朕还使其次居你后?

  四十岁出头的宰臣在大汉也算极其难得的了吧!”

  听到刘皇帝这么说卢多逊脸上浮现出一阵意动心头的火热油然而生恭拜道:“陛下赏识提拔之恩天高地厚臣感激涕零不敢忘怀!”

  “朕又何需你感激?朕提拔你只是因为你有才干有能力有用于朝廷!”刘皇帝淡淡地指出:“不过你接下来也该好好想想的自己该如何有用于朝廷而不是在政事堂与赵普争权夺位!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大汉首相你身为下属尊重与体面是必需的!”

  “你记住朕可以维护你一次容忍你一次但绝没有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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