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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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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奇也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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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发到今日这种地步的疫情你作为日照郡守不负责此事那你娘的应该谁负责?”

  姜望很想把长相思架到这个老东西的脖子上这样问。

  但却只能忍耐。

  无他实力不足罢了!

  日照郡守再怎么说也是一郡之主无论实力地位都不是现在的姜望可以撼动的。

  他只能趁着这个老家伙还没有直接翻脸抓紧时间道:“以白骨道的行事风格鼠疫很可能只是开始他们一定还有后续动作。如果您不提前做出应对届时后果不堪设想!很有可能危及全郡!”

  “追溯白骨道的历史它最早就是出现在庄国。我在庄国长大我了解它!”

  日照郡守闻言眉头一皱:“你作为重玄家的代表来阳国本身却是庄国人?”

  姜望愣了一下有些弄不明白这人的重点:“我的确是庄国人。所以我更能清楚白骨道的可怕之处。他们……”

  但日照郡守随即竟然站起身来一句话也不说拂袖而去。

  直到这老家伙走出了会客厅连头也未回一次姜望才有些震惊的发现他居然……被歧视了!

  就因为他出身于一个偏僻小国高贵的阳国郡守竟不屑跟他再多说一句话。

  齐国顶级世家出身的重玄胜没有歧视他是庄国人。天下四大书院出身的许象乾没有歧视他是庄国人。

  他很想问一句你一个出身于在天下列国间连自己政治主张都没有的属国里的人凭什么啊?

  他姜望十七岁开脉短短一年内连跨游脉、周天十八岁已是通天境随时可开天地门。

  预定了神通内府的位置有资格争夺当世最强通天境的名头击败过姜无庸击败过通天境时的重玄胜……

  这样的他居然还会因为自己出身的国家被歧视?

  倘若这日照郡守是一个普通老人也便罢了偏偏其人是一郡之主。心态是何等傲慢眼界是何等的浅啊!

  身在齐国的属国里竟然比齐人还要高傲。

  也不等郡府的人驱赶了姜望愤然离去。

  整个阳国只有三郡之地日照郡守就独占一郡其地位可想而知。

  但就这么一个人物其肤浅贪婪之处令姜望咋舌。有这样的郡守也难怪席家会生出野心。

  便是一头猪居于这样的老匹夫之下恐怕也心有不甘!

  本想就此袖手不理静观白骨道如何搅得天下大乱届时看这个老匹夫如何收场。

  但白骨道是他势要消灭的邪教放任其成长就是为自己将来增加难度。

  一时之气不可取。

  再者说这鼠目寸光的老朽或者该死与之陪葬的却是数不清的平民百姓。百姓何辜?

  回到眼前来从日照郡府这边应该是得不到支持了。

  整个阳国疫情最严重的地区是日照郡。而日照郡里疫情最严重的地方除了嘉城之外就是越城。

  越城爆发的鼠疫究其根源也是自嘉城传播过来。

  最早患上鼠疫的人姓李在嘉城开了一家馅饼铺。回了一趟越城把鼠疫带了回来出了一趟国把鼠疫带去了容国。

  这些情况已经被容国引光城的静野查清并公布姜望也能够得知。

  老李头同时还是青羊镇胡少孟的暗子之一。这一点随着胡少孟和老李头的相继死去已经无人知晓。自然也没有人能想到老李头之所以会满世界的跑竟然是为了吸引姜望追缉。

  包括姜望自己也想不到这点但是不妨碍他将越城列为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他很明确的一件事就是白骨道一定还有人在阳国活动。

  而那人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疫情最严重的地方。

  所以哪里疫情最严重他就去哪里。

  ……

  ……

  吴饮泉是越城一名狱头手下管着四个狱卒。

  这个饭碗其实很轻松。

  有什么危险都是执行抓捕任务的捕快和城卫军去承担了。

  若有承担不了的危险根本也进不到大狱里来。

  再者说整个齐国的势力范围内都没有什么成气候的绿林豪杰。阳国当然也在其中。

  所以什么劫狱之类的事情遥远得仿佛传说一般。

  官府力量是绝对的权威不存在有什么分庭抗礼的势力。若不小心触了霉头除了认怂没有别的路好走。

  当然狱里的油水倒也不少。

  虽然困在牢房里的没有什么真正的奢遮人物。但在牢狱这种艰苦地方为了让自己少吃苦头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付出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也有那头皮硬骨头倔的。

  就好像新进狱里的那个老人。

  瞧着像是一个富贵文人。

  罪名不是很清楚写着造谣生事什么的乱七八糟。许是家里使了钱押他进来的城卫军给安排了个单间。

  当然狱里有狱里的规矩。这个安排能否一直落实下去最终还要看他们这些地头蛇同不同意。

  城卫军的军爷吃了孝敬大狱里的狱爷们就不该吃么?

  以吴饮泉的经验来看这等人骨头硬大多只是因为还没有真正吃过苦。

  几番明示暗示无果之后吴饮泉吩咐了一声就将他丢进了关着重案犯人的大牢房里。

  这在狱里有个名目叫“地字号包间”乃是狱里犯人们闻之色变的地方。

  这里聚集着整座大狱里最凶狠的一群犯人一头老虎进去都要被调教成狗。

  至于关押着死罪犯人的“天字号包间”吴饮泉还是不敢把人送进去。

  因为那里经常会死人而这个富贵文人是在城卫军那里挂了号的。万一以后还要提审什么的弄死了就很麻烦。

  头天晚上贪杯多喝了点第二天睡到晌午才起。

  吴饮泉一拍额头心道坏了。倒不是怕迟了点卯什么的狱里哪有谁管这些他大小也是个牢头迟到早退根本不算事情。

  他担心的是接人接晚了那个富贵文人受不住折腾死在了“地字号包间”里。

  且不说他寄了厚望的银子泡汤万一那城卫军回头找来就有够好受的。

  吴饮泉几乎是一路小跑赶到了大狱里直奔“地字号包间”。

  出乎他意料的是牢房里一片和睦。

  那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犯人们都老老实实地或坐或卧或发呆或捉虱子。

  偶有说话闲聊的也都压低了声音仿佛生怕吵到了谁一般。

  吴饮泉探头往里找了一圈。

  左边第二个床位上侧身睡觉的——那是这间大牢房里正对着通风口唯一还算清凉的床位——不是那个富贵文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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