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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靖雯没动。
廖局长跟方部长的脸色都变了。
游隼在一旁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片刻的僵局之后，方部长打破了沉默：“靖雯啊，你还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了嘛。”
戴靖雯淡漠的说道：“我说了，有用吗？”
被呛声的方部长脸色有些难看。
廖局长站出来打圆场，不过话语中也多了几分对戴靖雯的不满：“靖雯，我希望你成熟一些。”
戴靖雯说道：“廖局长，你说错了，我就是因为太成熟，所以才会这么做。若是我幼稚一些，这次的任命我不会有任何的意见。但是我很成熟，所以我无法违背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两位领导说的没错，军人确实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是军人也有坦率表达自己意见的权力。我尊重上级的决定，然而我保留个人看法。飞燕，不需要空降的队长。”
在华夏的谈话文化中，保留意见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词汇。
它听上去并不会觉得很尖锐，让任何人都能接受。
但是这个词的实际意思，却又让很多人无法接受。
若是直白的翻译出来就是，老子不同意，那里凉快那里呆着去。
戴靖雯的这番话说出来，廖局长的鼻子都快要气歪了。
而一旁的王小飞却非常的感动。
戴靖雯的一切举动，都是为了他。
诚然，这里面或许不参杂其他的感情，可是戴靖雯愿意为了他跟上级作对，这个行为就已经非常的“可怕”了。
军人是绝对不能跟上级作对的，这是铁律。
任何军人违背这个铁律，下场都会非常的惨。
轻则退役，重则军事法庭。
说白了，军人不需要思维，他们只需要服从。
戴靖雯直接把她自己逼上了绝路！
方部长调整了一下心态，缓缓的说道：“靖雯啊，既然你觉得飞燕不需要空降的队长，在你心里，谁适合担任飞燕的队长。”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戴靖雯虽然不知道方部长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她还是大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在这里，我向上级领导郑重推荐飞燕小队的副队长王小飞同志，王小飞同志有着出色的领导才能以及个人实力，前不久他刚刚在的全国特种兵交流赛上获得了个人赛的冠军，两位领导应该都知道，个人赛的冠军含金量有多重，因为王小飞击败的是炎黄之矛的成员。”
方部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廖局长同样笑了笑，但是他的笑容就多了几分轻蔑。
一个全国交流赛的冠军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击败了炎黄之矛又如何？那顶多能证明王小飞个人实力比较强罢了。
但是统领一支队伍，光靠个人实力是绝对行不通的。
但是游隼不同，他拥有极其丰富的领队经验，这点恰巧是王小飞欠缺的！
所以廖局长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在他看来，王小飞完全没有资格跟游隼相提并论。
戴靖雯只是在负隅顽抗罢了。
之前还担心王小飞有什么压箱底的牌，现在心里大石头可以放下了。
但是游隼却不这么看。
他对王小飞的了解并不多，在接到上级调令之前，游隼还带队在边境剿灭毒贩。
返程的路上同行者倒是给了游隼一些王小飞的资料，不过他并没有看，只是让同行者口述。
然而同行者刚说了两句，游隼就直接睡了过去。
他太累了，剿灭毒贩的行动持续了半个月，他拢共就睡了不到72小时！
在飞机上补了个觉，下飞机就直接被带到了飞燕小队。
也就是说到这个时候，游隼才知道王小飞竟然取得了这么厉害的成绩。
炎黄之矛的实力，游隼就算在边境也是一清二楚的。
而所谓的交流赛，不过就是陪太子读书而已，不管是团队赛还是个人赛，最终的赢家都是炎黄之矛。
但是……王小飞竟然能从炎黄之矛的手中抢到含金量最高的个人赛冠军。
此人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但是游隼也并不担心。
跟廖局长的看法一样。
个人实力再强又如何？
管理一支队伍靠的不仅仅是个人实力。
又是片刻的沉默后，廖局长跟方部长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清了清嗓子，说道：“上级从来不会亏待好同志，王小飞同志的个人实力，上级领导也非常欣赏。可是靖雯啊，你作为飞燕的队长，应该也深知这个位置的重要性，飞燕是一支老牌的特种小队，这些年来也一直面临其他队伍的冲击。这种时候就需要拥有丰富带队经验的人来统领这支队伍。”
“当然，王小飞同志这种个人实力超强的队员，也是飞燕不可或缺的基石。要我看啊，这两年就先让王小飞同志跟着游隼，好好学习学习怎么带队。等下一次队内选拔的时候，王小飞同志再提名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嘛。”
这话基本上等于摊开说了。
意思很简单。
游隼就是来镀金的，两年后他会另谋高就，王小飞并不是失去了飞燕小队，只是需要蛰伏两年而已，上级还是考虑到飞燕实际情况的，所以戴靖雯你就不要继续刚了，老老实实接受这个结果吧。
话说到这份上，戴靖雯也有种无计可施的感觉。
可是心里终究不甘，所以她只能闷闷的说道：“我还是保留看法。”
这下方部长都不乐意了，站起来敲了敲桌子：“戴靖雯同志，请端正你的态度！”
戴靖雯说：“我态度很端正，方部长。”
“你怎么……”廖局长有些生气，呼吸都粗了一些，“靖雯，上级是很看重的，别让领导们改变对你的看法，这对飞燕也很不利。”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戴靖雯攥紧了拳头，还要继续说话的时候，王小飞往前走了一步，拦住了她。
并且用眼神告诉戴靖雯，接下来看我表演。
方部长闷闷的说道：“王小飞同志，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小飞说：“我觉得……我可以。”
方部长脸色一沉：“你可以什么。”
王小飞微笑：“上级的担忧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我并非没有带队经验。这点上级应该很清楚才对。”
廖局长跟方部长对视一眼，同时说出了一个词：“猎鹰。”
王小飞说：“没想到两位领导还能记得猎鹰，我替那些死去的兄弟，谢谢领导。”
诛心啊。
这话是真的诛心！
猎鹰的事儿，虽然明面上已经盖棺定论，可是内里究竟是咋回事，等级稍微高一点的人都是知道的。
廖局长的等级正好可以接触到这部分的机密。
王小飞为了抢夺飞燕，将猎鹰都搬出来。
看来他也是志在必得。
局面再度陷入了僵持。
廖局长其实有些不解，飞燕小队队长这个职务，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其实也真的不重要。
在游家人站出来明确表达要这个位置的时候，王小飞跟戴靖雯只要稍微聪明点，就应该知道这位置抢不得。
但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出来要抢这个位置。
这俩脑子真的没有进水吗？
游家在军方是什么地位，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王小飞只用等两年，两年而已，眨眼就过去了。
为什么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游家正面刚？
戴靖雯也是一个老人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儿上转不过来弯。
廖局长实在是想不明白。
方部长说道：“小飞啊，我这么称呼你没问题吧。”
王小飞颔首：“当然没问题。”
“小飞，你也是聪明人，有些事儿不能坚持。我理解你对飞燕的感情，也理解你的苦衷。但是上级并不是要抢走飞燕，游隼也不是来跟你作对的。你们完全可以携手一起把飞燕带向更高的巅峰，而不是为了一些虚名互相争斗。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嘛，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这话就已经足够直白了，方部长觉得王小飞只要不是个白痴就一定能听懂他话语中的潜台词。
若这都听不懂，那他就更没必要当飞燕的队长。
明显智商有瑕疵啊。
王小飞说：“方部长的提议，我觉得很不错。游隼同志来做我的副手，也是完全OK的。”
戴靖雯差点没笑出来。
这家伙果然还是那么鸡贼，顺着方部长的话完成了一次概念上的偷换。
方部长的意思是让王小飞继续当副手，而王小飞直接就把游隼按在了这个位置上。
只能说，干得漂亮！
方部长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
他指着王小飞说道：“你小子，跟我玩心眼呢？”
王小飞耸肩：“我说错了吗？”
一旁的廖局长已经很不耐烦了，直切了当的说道：“行了老方，跟他们扯这么多干什么，命令就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
方部长对王小飞说：“听见了吧，这可是命令。别挣扎了，接受现实吧。”
接着又扭头对戴靖雯说：“靖雯，你呢？还准备继续保留意见么？”
这算是最后的通牒，不带商量的那种。
意思很明显。
能接受最好，不能接受，也必须接受。
因为这件事儿，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