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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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了老街的街角，那家早茶店已经映入了眼帘之中，在临街的第二张坐位上，木姓老人将最后一颗汤包放入了嘴中，吮了下汤汁，咬了几口吞入肚里，而后舒舒服服地又喝了一口茶，就站了起来。眼看老人马上就要离开，韩峰疾走几步，赶了上去：“木老先生，您用过早茶啦？我们可以聊聊吗？”木姓老人抬起手腕，瞧了一眼老式却高档的手表，说道：“不好意思，现在已经是九点十六分了。”

  “九点十六分了，那又怎么样？”韩峰很有些不理解，“昨天，您不是说九点之后喝好早茶，可以聊一聊吗？”韩峰记得非常清楚，木姓老人说过，在九点之前他要喝早茶所以不聊天，早茶之后可以聊，现在九点十六分，并没有错啊。木姓老人却说：“没错，我是九点之后喝好早茶，但九点十五之后是我散步时间，我也没有空聊天。只有在九点到九点十五分之间，才有空。小伙子，你明天再来吧。”

  说着，木姓老人就向外走去了，全然不顾及韩峰的感受。这让韩峰心头不由有些恼火。这木姓老人说话怎么尽说半句呢！只告诉他九点以后才有空，却没有告诉他九点十五之后，他要去散步！如果一下子都告诉了韩峰，他不就可以安排好时间了！韩峰很想不再理会这个老头！与他聊不聊天，又有什么重要！

  但是，看到这个老人拄着一根红木拐杖，身穿灰色棉布衬衣和灰色裤子，头带一顶挺括的灰色礼帽，韩峰总觉得这个老人有些与众不同。这时候，边上一个大妈说道：“这个怪老头，每天九点十五分从这里开始散步，到我家门口的时候都是九点二十六分，几乎一分不差。”还有一个旁边放着菜篮子的大妈也说：“他走到我家门口的时候都是九点三十一分，也是一分不差！我看过好几次手表的。真是一个怪老头！”

  这两个大妈似乎是在相互聊天，但又似乎是在说给韩峰听的。对于奇怪的事，韩峰向来就充满了好奇，不弄个清楚就不会甘心，他倒是想要看看这木姓老人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韩峰在桌边坐了下来，对伙计说：“来一壶普洱，一客虾饺。”他所点的早茶，与上次木姓老人所点的竟然一模一样。伙计上了早茶，在他耳畔说：“年轻人，那个老头，就是一个骗吃骗喝的，你最好别理他。”

  韩峰没有回答这个伙计，而是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品了一口，看着木姓老人消失在了街角。当韩峰正要夹起第三个虾饺时，忽然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韩峰，你怎么在这里？”

  韩峰抬起头来，只见陆卿儿站在旁边，她上身一条斑马衫，下身是黑色短裙，一个咖啡色休闲包，整个人充满了青春活力。韩峰就笑着问：“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陆卿儿在韩峰身边坐了下来，很是娴熟地说：“伙计，给我拿一个杯子，再来一客水晶蒸饺。”伙计满面是笑：“陆美女，你可是好久都没有来了。”陆卿儿笑着道：“这段时间实在没有空啊。”伙计笑着道：“陆美女肯定是升职加薪了，人一升职加薪就没时间了。”陆卿儿笑着说：“以后有空就来。”伙计笑眯着眼：“好勒，你慢用。”伙计又朝韩峰看了一眼，心中纳闷，这个年轻人怎么跟陆卿儿也熟悉？

  陆卿儿拿过了韩峰的普洱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茶，一边吃蒸饺，她还对韩峰说：“这家早茶店很不错，开了十年了，以前我也经常来。但是现在忙了以后，来得就少了。”韩峰将自己的虾饺往她那边推了推：“那你多吃点。”陆卿儿也不客气，夹起了一个虾饺放入了自己的嘴巴中，品味了起来。吃得差不了，陆卿儿对韩峰说：“跟我一起到公司去吧，跟董事长说说我们的建议。”韩峰道：“你不是要休息两天吗？”

  陆卿儿却轻轻摇了摇头说：“休息是为了想清楚一些事情，现在事情想清楚了，就要付诸行动。闲着，也是浪费时间。”陆卿儿毕竟不是小女人，普通的休闲娱乐是不能让她觉得开心的。韩峰就道：“那好吧，我跟你去。”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已经到了海迅科技。走向董事长办公室时，在过道中，碰到了正从办公室出来的业务经理邓伟。

  邓伟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打量了一番，挤出了一丝笑容，问道：“陆经理，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又到公司来了？”陆卿儿说：“有事情跟董事长汇报。”不再多说，就从邓伟身边擦过，向着董事长办公室走去。韩峰也跟了上去。邓伟在后面，看着陆卿儿身穿紧身斑马衫和短裙的身子，摇曳多姿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了一丝邪光：“明天……”

  看到陆卿儿和韩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邓伟就快步朝着陈果的办公室走去。“那个‘迷离剂’怎么样了？”陈果：“晚上就能拿到。”邓伟：“那就好。明天，你就负责在酒瓶中加入这种‘迷离剂’。”陈果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来：“没有问题。明天，你要陆卿儿，还是陆可儿？”邓伟眼中的邪笑更甚了：“何必拘泥于一个呢。我先玩陆卿儿，你玩陆可儿，然后我们再交换着玩。”陈果拍了下手：“没错，没错，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问题是，你行不行啊？”邓伟：“不行，吃药也要玩。”陈果说：“那药，就由你去买了。”两人呵呵诡笑了起来。

  坐在董事长宋兵的办公室内，陆卿儿已经把自己的建议告诉了宋兵。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说：“宋董事长，尽管网络信息的基础技术研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可能不赚钱，但是当我们在核心技术方面有了突破，以后就能占据产业链的制高点，来钱就会很容易。现在，很多网信公司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更多的是在做一些外包项目。外包项目对产生资金流的确有好处，也便于公司的融资。但是，基础技术才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否则我们海迅科技跟深市的任意一家公司都没有什么两样！”韩峰也道：“宋董事长，我认为陆经理说得很对。只有拥有核心技术，企业才能走得长远。如果海迅科技愿意在发展方向上，进行这样的调整，我也愿意加入海迅科技。”

  宋兵朝陆卿儿和韩峰看了一眼，说道：“你们说得的确很有道理。但是，整个公司的发展方向不是我一人能说了算的。这样吧，你们的建议我先听取了，我要跟总经理和董事们商量一下，毕竟这是大事情。我们明天晚上庆功宴再见。”陆可儿和韩峰就站了起来，说：“那我们先走了。”到了外面，韩峰问陆可儿：“你说，董事会能够采纳我们的意见吗？”

  陆卿儿说：“如果不采纳，那么海迅科技就是一个没有前景的公司，我会考虑离开。”韩峰笑着道：“我都还没有加入呢，你就出去了？”陆卿儿直截了当地道：“董事会不采纳我们的建议，你也没有必要加入海迅科技了。”韩峰眨巴了下眼睛：“那我去哪里？”陆卿儿：“当然是跟着我干。”说着，就朝外走去了。

  当天下午，海迅科技的董事会还真开了一个会。当然，董事会本就有事情要商量，包括明天的庆功会，各位董事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等等。在末尾，董事长宋兵介绍了陆卿儿和韩峰的建议，并问道：“大家看看，有什么意见？”总经理何默就发话了：“这个陆卿儿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公司的发展方向和发展战略，又何须她来说话。她不过是一个技术总监而已，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了！”另外一个董事道：“宋董事长，我们公司的流水绝对不能减少，这对下一轮的融资至关重要。发展网信的核心技术，说白了是国家的事情，我们企业是赚钱的，不是来做基础研究的。如果我们将重心放到了技术研究上，资金流水进不了，估值就上不去，上市的步伐就会减慢，到时候公司的生存都成问题！我相信，这是所有董事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董事里有很多都不是公司的创始人，他们投资这家公司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赚钱。而赚钱最好的办法，就是上市套现。所有可能造成套现推迟的做法，都会遭到反对。而陆卿儿和韩峰提出的专注于技术研究的事，对公司的长远发展将会有重大意义，但确实会延迟上市和套现。为此，遭到了绝大部分董事的反对。人总是看到近期利益，否则也没有急功近利这一说了。董事长宋兵只好说：“那么，这个事情就先缓一缓吧。”

  那天晚上，韩峰与陆卿儿一同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回来，他送陆卿儿回到了房间里，也只坐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他开自己房门的时候，忽然发现楼道尽头一个黑影，戴着一副墨镜。这个黑影，让韩峰向起了那辆黑色轿车，时不时跟踪他的那辆黑色轿车！这人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韩峰就冲那边喊道：“喂，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那黑影一听，就朝楼下跑去，韩峰就奋力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