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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皇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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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第 1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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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咱们得有个规矩, 不能说你们这边干得多,他们那边偷奸耍滑,结果拿一样的赏赐, 这样就不公平了。”

  直郡王话音刚落,雅尔江阿就道“直王爷所言正是, 我们吃些亏倒没什么, 不能叫流汗的人吃亏, 如此赏罚分明才好。”

  下头佐领们也窃窃私语, 无非是担心自己吃亏,旁人占了便宜。瞧着他们的样子, 胤禔慢道“兄弟说的是, 不能叫他们吃亏, 咱们免不得要多担待些。这样罢,等安排好了班次, 干活的时候咱们都给记下来,每组人每日干活多少,记得清楚明白,有不满当面说,过后不算。”

  “但是, ”不等佐领们奉承, 胤禔脸上的笑容非常和煦“干得多、干得少和体力有关, 是赏赐拿多拿少, 总还是有的。如果有人偷奸耍滑, 雇人或是让家奴干活, 更有甚至偷偷跑回城中开缺”

  “那就请王爷惩处他,以儆效尤”人群中不知道哪个佐领喊道“王爷您是皇子,是奴才们的少主子,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话不能这么说。”胤禔摆手慢条斯理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各旗自有大小旗主,本王不会越俎代庖,若是禀告汗阿玛,万一带累旁人,让大家辛苦白费岂不是更糟。不过你说的对,本王既受命于皇上,自然要做主。”

  “咱们这样,若是有人偷奸耍滑、犯了规矩,”直郡王笑道“那么,他这一组人本月的记录就没了,不给赏。如何大家没意见,好,那就这么定了”

  这招太坏了,雅尔江阿在旁目瞪口呆,佐领打乱分组,这是逼着每个人都动起来,去盯着可能偷奸耍滑的人,免得拖累自己。

  此计立竿见影,因为留了余地,又把规则安排的明明白白,更重要的是,直郡王不容置疑的态度让下面的人明白,少主子不是白叫的,旗主直王爷板起脸叫办事的时候,门下众人最好乖乖听话。

  疏浚治河所需的一应材料都有工部支应,河督衙门也奉命派人过来辅佐直郡王,治河虽然是很专业的事情,但疏浚本身并不难。真正困难的是人事协调问题,可这个问题也被直郡王解决了,他成功的将“各旗分不同”转化为了“各组为了自己的奖赏不同”。

  不是说军功第一么可军功要死人的,如今不用去死,也有赏赐,出把力气也没什么丢人的在关外还不是要侍奉旗主、贝勒亲王汗王出门打猎讨生活,这只不过是遵循旧俗罢了。

  在权力之下,下位者做一点自我安慰和开导是很容易的,胤禔的差事也办的非常顺手。人嘛,恨己无、憎人有,是以大锅饭从来不好吃,抢着吃才香,如果他们不抢,那就想法子动员,让他们抢起来。

  直郡王摸摸脑袋,虽然他传过来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可有些东西耳薰目染天天听说,传过来之后又有条件亲自作为负责人真正负责一些事物,总归会有些心得。

  理论知识再好也需要实践机会,不管是胤禔随军出征、负责疏浚,又或者奉命查问地方大员,还是皇太子监国,或者是胤祉负责修书,本质上都是康熙给他们的实习机会。

  直郡王与诚郡王一文一武,而新得到“实习机会”的八贝勒,又会是个什么角色呢

  远在南边八贝勒正在焦头烂额,康熙率领自己的爱臣们一路向南,路上诸多事务不止用了老四老五,也往往让八贝勒掺一脚。一时之间,八贝勒年少有为、礼贤下士的说法流传在随驾大臣中间。

  必须说明,这并非老八有意传播自己的好名声,他还不至于蠢到在康熙眼皮底下玩什么“养名声”,他只是只是习惯了。

  本身不算愚笨,这么多年读书出征经过些事情,加上天性使然,胤禩的脾气在面对家奴之外的宗室大臣和兄弟们的时候,的确非常好说话。

  而随行诸皇子中,有爵位的就这么三位,老四有些冷淡、老五侍奉太后,只有老八偶尔负责内外通传,康熙也会交待他出来宣个口谕、传个话。

  这样的机会,这样的脾气,底下大臣觉着他只是小贝勒,夸一夸只会让皇上高兴,也就拿着他的名声在康熙跟前卖好。

  一来二去,八贝勒精明能干脾气好的话自然就传出来了,而康熙听说这些果然很高兴这证明了他老人家的教育方针是英明神武的,也说明了他的儿子都是乖乖读书学习,必然会有所成的。

  可作为当事人的胤禩本人却没那么开心,至少开始他是不开心的,脾气再好他也是皇子,被人作为奉承皇上的嘴边话把,并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但这阵子不愉快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胤禩得到了实实在在的甜头,因为外人夸他,或许皇帝也觉着这个儿子可堪造就,又给了加派了不少差事,还让他负责统计即将在江宁拜见天子的江南名士。

  “皇上颇为爱重八贝勒啊。”曹寅私下同成德嘀咕“不成想,四五二位居然被弟弟后来居上。”

  “皇上哪个儿子都爱,贝勒们各有差事,皇上看在眼里。”容若笑道“八贝勒行事干练,平素见面也是爱说笑的,皇上格外给机会也不奇怪。”

  这么多年,成德还是老样子,和明相俩风格。曹寅笑笑,拉着老友漫步在驿馆的小路上“我听闻京中索相夫人去了,似乎皇太子有些冷淡”

  “子清消息灵通,皇上想起了孝康皇后还叹息两日,太子”成德犹豫一下“他便是有些不周到也不奇怪。”太子在人情世故方面有些缺陷,不管是皇太子的老师,还是朝中旗人大员心知肚明,大家都习惯了,也就不苛求了。

  曹寅没说话,前几日他来陛见,康熙和过去一样,和他叨叨了不少私房话。有些话出自康熙之口,入得曹寅之耳,却决不能叫旁人知道,哪怕是成德。真的知道了,反倒是害了朋友。

  两个人默默散步,曹寅自然回想到了那天的对话,康熙和他谈过了如今江南的和缓局势,又说起了南闱多才子,很自然的就聊到了已经入京为官的那些人,比如汪士鋐。

  说起了詹事府,也会聊起皇太子,康熙就突然道“朕原以为男孩子不懂事,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总归会好些可,是不是他媳妇太能干了,朕怎么就觉着保成人情上还是有些不通呢”

  索额图夫人去世,皇太子多少该派个亲近的体面人过去,一来到底是亲戚,不要真的做个孤家寡人;二来也是太子笼络人心之举,结果隔着几百里的康熙都看出太子的冷淡,遑论京中那些狐狸,便是一时半刻想不到,日后也会闻出味道。

  这话曹寅没法接,他能说“因为您立太子太早了,太子根本接触不到人情世故,谁敢让他尝人情冷暖”这种话么

  绝对不能呀,所以曹子清只能硬着头皮劝“太子是储君,只要在治国大略上明白也就是了,皇上还记得吗,当年读书的时候,常听说足无金赤、人无完人,太子还是得劳累皇上多教导。”

  这也是老生常谈的话,早些年康熙都是一笑了之,那会他还年轻,太子年幼,自然会好生教导。可如今儿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却还是有让他不满意的地方,他已经快到知天命之年,难道还要像保成年幼的时候一样,不错眼的盯着他

  如果这样,那么还要师傅、侍读学士,要詹事府做什么一个人难道不应该从读书中学会自省、学会做人做事。

  曹寅的思绪回到现在,他同康熙一起长大,相处的年头长了,不止康熙了解他,他也了解康熙。这个人越看重谁要求越高,关系越亲近要求越多,太子正好是他盯的最紧的人。

  这次皇太子的行动他不满意,可如果太子真的表现的很亲近,难道皇上就会高兴了吗得了吧,谁不知道谁啊。

  “子清,我听说你在江宁这几年,同那些前朝遗民,老名士走的很近,这些事我不该过问,不过你也要多和皇上说说这边的事,事无巨细才好。”成德忽然道“转眼这么多年,咱们也都上了年纪,小心使得万年船。”

  曹寅做的事情太敏感,不能放在台面上说,成德有此说法也着实为他担忧。不过曹寅毕竟艺高人胆大,他笑道“我来之前,还有位老名士,是我舅舅的同窗,去世前将子孙托付给我。当年也是举过反清大旗的可那又如何,形势比人强,他难道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是什么人”

  “你是说他们不足为虑”成德声音很低“还是要小心,这些年朝廷四处出兵,皇上想要的无非是一个稳定的边境。等过两年,你要做的就更多了。”

  外部环境稳定之后,康熙必然会抽身回顾内部,到这个时候,江南便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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