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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皇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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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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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兵这个时候还没有很腐败, 实际上直到晚清太平天国时期, 地方上的地主团练武装才真正兴起。在此之前, 旗兵一直都是战争主力。

  所以现在看他们的战斗力以及演武, 还是可以入眼的, 就算胤禔这样在康熙严抓、以及本人膂力过人的情况下,现在能拉开十一力的强弓。

  而仅在江宁水师和驻扎的旗兵当中,可以拉开十二力强弓的, 就有近二十来号人。拉的开八力弓以上的有百余人,剩下的也都能有起码的膂力。

  这个结果还是让康熙颇为满意的, 特别是他儿子、他舅子、他的表弟都没丢人,而他的侍卫如奇里、那日松等人也表现不错。皇帝的虚荣心得到了莫大满足,在这方面,康熙妥妥也是个俗人。

  而俗人老爹为了让自家儿子外出彩,就安排胤禔压轴,十七岁的大阿哥身着白甲,飞马入场。

  皇长子快马疾奔, 张弓搭箭,百步外三箭俱中红心。校场上一片叫好声,康熙骑在马上,满脸“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

  皇帝或许是太高兴了,状态嗨的不行, 居然指着校场高处的一只鸟“胤禔, 将那只鸟射下来给朕瞧瞧”话音刚落, 康熙自己就后悔了, 那只鸟起码在百五十步之外,这要是射不中,不是坑儿子丢人嘛。

  他的目光落在成德身上,满脸都是“快说点什么,给朕和大阿哥一个台阶下”成德还没开口,就听大阿哥一嗓子应下,然后就瞄准了那只鸟。

  校场上数万人,此刻都屏住呼吸,而当事老爹康熙已经死死攥住了缰绳只见胤禔电光火石之间撒手放箭,那只鸟儿应声而落。

  “好”康熙骑在马上抚掌大笑“我儿有福之人”校场上一片欢呼声,旁边有人凑趣,喊道“巴图鲁大阿哥是巴图鲁”

  胤禔却没觉得自己有福气,只觉得自己很无奈康熙要回京了,说好了警戒工作交给他,但是皇帝突发奇想,要微服回京

  这警戒工作就不好做了,胤禔仰天长叹,如果儿子遇上老子出幺蛾子怎么办

  答案只有一个忍着。

  康熙自己还是很讲究“君子不立危墙”“白龙鱼服”这种道理的,但这没能阻止他不折腾,这只让他叮嘱胤禔“别让护军侍卫离得太远,要注意安全。”

  大阿哥简直抓狂,您还知道要注意安全啊那就别微服嘛。

  旁边成德和朱彝尊、李光地,甚至长泰都来劝谏过,看结果就知道完全没用,胤禔干脆也懒得说了。他一门心思琢磨怎么保卫安全,其他的,康熙爱折腾就折腾去罢。

  因为皇帝要微服,所以銮驾是空的,但为了保密,胤禔还是命人假作皇帝在銮驾中,最大的证据就是白晋跟着銮驾走,只是走到通州的时候停下,然后康熙会与銮驾一道回京。

  “汗阿玛,儿子会同长泰、成德一起,安排了一百护军散在前后负责安全。”胤禔向康熙报告安排“既然汗阿玛说想看看民情,那路上也不好住驿站,到时候只好委屈汗阿玛住客栈了。”

  銮驾还需要做皇帝在其中的假象,这个人数安排倒还妥帖,康熙点头“朕既然说交给你,那自然都让你负责。”

  权责平衡,责任自然都是我的,权力在这种时候也是压力。胤禔真有点紧张,他头回干这个活,万一康熙在路上有个好歹,不论皇帝身份,就是冲着这么多年康熙对他的关爱,胤禔也过意不去。

  所以大阿哥向成德取经,花了十二分心思在上头,总算是外松内紧,布置的安全妥当。

  一行人就这么上路了,也不走运河,之前康熙在钱塘江坐船就坐的很不耐烦,还是陆路更让人放心。从江宁出来一路向北,虽然走走停停,不过也在数日之后到达了苏、鲁交界之处。

  离京的时候是正月,路上还有积雪,回来的时候眼看着都要到清明了,胤禔跟在康熙身后,一行人在官道上慢悠悠的走着。长泰和成德这对正副都统悄声聊起了旗务,朱彝尊和李光地也在讨论学术问题。

  老话说“清明前后,种瓜点豆”,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康熙走在路上还特地下马,跑到人家田垄边上转了转。他最近对种地有非常大的兴趣,而作为安全负责人,胤禔也跟着走到了田地里。

  许是因为前几天还下过雨,这土、这地啊,都是黑泥胤禔觉得自己这双靴子可以不用要了。

  “阿玛”

  康熙看的太入神,差点一头栽进黑泥巴里,旁边的胤禔果断捞住了他的胳膊,想把人拽了起来结果泥巴太滑,父子俩双双摔进了土沟里。

  “啊主子,小爷”梁九功大惊失色,仿佛天塌了一般冲了过来。后头跟着成德和长泰,李光地与朱彝尊提着袍角落在了最后。

  “哈哈哈哈。”康熙却很开心似的,皇帝玩心大起,居然把自己手上的黑泥蹭到了儿子脸上,然后哈哈大笑。

  这种行为太过分了

  胤禔想还手,可他不敢,怂了的大阿哥只好暗搓搓、不动声色的将手上泥巴蹭到了康熙的衣服上,聊做安慰。

  虽然没受伤,不过皇帝和皇子弄成这样,也没法再走了,只好就近找个客栈暂且住下。

  这小城虽然不大,不过作为两省通衢之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客栈伙计待客非常熟稔,迎面就招呼道“老客来了几位,我们百年老店,过去前朝张老相国入京赶考住过我们家的店,如今本朝陈廷敬、张英几位大学士也是住过我们店”

  胤禔听的直翻白眼,张英还勉强靠谱,那陈廷敬是山西人,他难道拐个大弯跑到江苏、山东这边住店这年头居然也有夸张宣传这一套了。

  租下整个客栈,店家给烧了水,跟着的太监各自伺候父子俩洗澡换衣服。从热水泡了一圈,泥巴洗干净,胤禔清清爽爽的出来,让秦吉了给他梳头发,然后跟康熙一起坐到了二楼隔间里,准备吃饭。

  在这种地方也没什么特别好吃的,不过是当地的新鲜菜蔬,配上些鸡肉、猪肉,偶尔也有牛肉,吃个清爽罢了。

  他们正吃着,外头就传来一阵喧哗,说是当地衙门派人来查外客。胤禔一愣,他好奇道“现在地方官这么小心了吗”

  康熙也不知道,皇帝也不是能控制天下所有的事情,他看向了几个大臣。而长泰和成德都没有地方经验,只有李光地和地方官打过交道。

  “这件事,交给臣罢。”另一桌的李光地起身,笑道“请您借几个侍卫给臣。”

  康熙指着奇里和那日松,让他们带着人跟着去,胤禔满心好奇,也跟在后面去凑个热闹。

  门口已经乱糟糟的,客栈老板求爷爷告奶奶,他家在此地开客栈也有许多年了,平日里该打点的没少打点,他抱拳道“几位、几位差爷,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您说这突然查客人,我可怎么做生意啊。”

  差役的态度倒也客气“我们也不是特特跑来为难你,我们也没法子,你不知道吗最近闹起了什么朱三太子,衙门里正在查呢”

  李光地的脚步停下了,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楼上的康熙,胤禔却在后头推了他一把,扬声笑道“那你倒是不用查了,我们绝不可能是什么三太子,我们是朝廷命官。”

  “哦哦,对。”李光地感激的看了一眼胤禔,接着说道“我们是朝廷命官,这几位还是京中侍卫,我们是奉皇命回京的。”说着那日松和奇里很配合的撩起袍子,露出了腰牌。

  乾清门侍卫几个差役有些信了,却又担心是假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李光地笑道“不如让你们知县过来,都是同僚,有话也好说些。不才安溪李光地,忝为内阁学士,让贵县过府一叙,也不算辱没罢。”

  胤禔佩服的看着李光地,轻轻巧巧就找好了理由,召来当事人问问究竟。这份周全圆滑,不动声色,真是让人佩服。这样子让人想起了高士奇,虽然俩人不太和睦,但真的蛮像。

  七品县令,虽然也为一方父母,但在李光地这种内阁学士面前,也只有点头哈腰赔笑的份儿。县令是坐轿来的,却在客栈大门数丈之外就下轿步行,以示尊重。

  “下官拜见李学士。”县令刚要见礼,却被李光地给拦住了。

  “不敢当,请贵县过来一叙,倒是光地轻浮了。不过兹事体大,还望贵县体谅。”李光地就问道“皇上这次南巡就为了视察地方,怎么朱三太子之事,我奉皇上南巡的时候,没有听说呢”

  这隔间里除了李光地还有几个人,县令压根没敢抬头细看,更不敢问。官场就是这样,不该你知道的不要瞎打听,知道太多没好处。

  县令垂着头小心回道“学士不晓得么就在月前,有伙山贼下山劫掠,还留下字条,说自己是朱三太子的人马。下官上报府道,因上官还未有示下,所以自己先查一查,也是对得起朝廷俸禄。”

  “贵县兢兢业业,倒让我汗颜了。”李光地肃然道“不过还是要请教贵县,如果是山贼,难道很难捉到吗”

  “是,苏北这地方紧挨着鲁南,山多、山沟也多,过去山东有响马,就纵横鲁、苏两地,要抓有些困难。”县令为难道“是以,下官也只能小心查看,不想大水冲了龙王庙,查到了学士这里。”

  “都是为国效力,不必如此。”李光地小心的瞟了一眼康熙,发现皇帝沉着脸,看不出来什么心情。他只好继续和县令寒暄,然后将人送走了。

  县令前脚一走,后脚长泰就道“奴才以为,皇上应该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不安全。”

  “你们说朱三太子真的还活着吗”康熙沉默半晌,让侍卫们退出去,才开口道“之前有杨起隆,现在怎么又冒出一个。”

  李光地和朱彝尊都有些明哲保身,觉得这个问题不掺和才好。而长泰不是很懂,成德却给胤禔一个眼神。

  “汗阿玛,儿子多句嘴,其实这也没什么。”

  “没什么”康熙诡异的笑了一下“你居然觉得这没什么”

  他的语气不佳,胤禔却没有害怕,反而笑道“儿子的确觉得没什么,前些日子,儿子好奇李靖的兵法,读了两唐书,看到里面提到金刀之谶,还有弥勒和白莲教一类,儿子以为这都是一丘之貉。”

  “假充前朝名声来造反,这也是常见事,自南北朝开始到隋唐,对金刀之谶不都是非常忌讳。”胤禔笑了一下“可从来只有人妄想应谶,没听说谁家真应了金刀之谶。”

  “是啊皇上,大阿哥说得对。”长泰居然接着说道“便如李家处置姓刘的,抓到杀了就是,您不必放在心上。”

  康熙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他自然也知道金刀典故,如今被胤禔这样点出来,居然有些振聋发聩的意思。他看着儿子,脸上虽然严肃,嘴上却道“能说出这么一番话,也算你没白读书,不过还是想的不周全,还要历练。朱先生,光地,你们说呢。”

  “臣以为,大阿哥所言甚是。”朱彝尊干脆也直截了当道“若是顶着这个名头造反,抓到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朝廷这样果断,百姓才不会疑惑动摇,若是朝廷额外动作太多,反而叫人多想。”

  “正是这个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人造反,按律治罪,皇上勿需忧心。”李光地也道“如今国家安定,朝廷出兵放马也并不从民间抓壮丁,只要老百姓能安生过日子,举什么旗号造反都没用。”

  “几位说的都对。”成德末尾提醒道“只是,皇上,您一路南巡,居然一点风声没听到,这不正常。余事尤可,此事还请皇上留心。”

  “好了,咱们就在此地住一晚,然后走官道。”康熙吩咐道“也不要让銮驾去通州了,就在德州,等朕一起回京。”

  京城里,皇太子却接到奏报,塞楞额满脸泪水却不敢放声“太子爷,我阿玛去了,呜呜。”

  安王岳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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