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跟踪
敬香、敬灯、许愿、法事、放生，这些都是常用的祈福手段。
自打知道华妃娘娘是因为要隐瞒她自己身怀有孕需要个挡箭牌，才突然对自己那么好之后，沧月就总有些冷冷淡淡的自嘲。
现在陆云要奉皇命给那娘们祈福，还要沧月给他打下手，她没跳起来反天就是好的，怎么可能真心帮忙？
她递过来的香是断头的，送上来的灯是没芯的，就连买回来准备放生的鲤鱼都蔫头耷脑的……这可让陆云好生哭笑不得。
无法，他只得在祈福的第三天把她打发去玩了。
没了国师的管教，沧月揣着他给的零花钱，一溜烟的就打后门去了街上。
西凉国虽然国土不如东梁国广大，但是民风淳朴直爽，国中出产的点心、丝织品和宝石，在这片大陆上都是驰名已久的。国都之中，除了常见的本国物品，还有极西和极北之地运来的各种种子、器皿以及皮草，更有东梁国一些有手段的大商人，常常要来此采买稀奇商货牟取暴利。
因此，国都之中各个族类、各种口音以及各色服饰的人们川流不息，形成了一股独特的充满生机的画面。
沧月跟别的皇子皇女不一样，很小的时候就晓得“钱”的用途，当然，她微服出宫的次数也比其他兄弟姐妹多得多得多。
兜里揣着两贯钱，街上的零嘴随便吃，遇到杂耍和卖艺的，她也饶有兴致的停下来观瞧，如是这般，大半天的时间就消磨过去了。
玩归玩，沧月的神经却并不大条——到底是有多年的功夫傍身，加上外公和二大爷的言传身教，她在外行走的时候是提着三分小心的。
在溜达了小半个坊市之后，沧月发现有人跟踪自己。
而且不是一拨人。
她借着买糖水喝的机会，端起碗来用眼角的余光观瞧一番，而后察觉大约有三拨人尾随在她身后。
有一波装作脚夫，人人挑着担子，在某个家仆模样的人带领下走走停停，总是跟她保持十来丈远的距离。
有一波装作士子，拿着折扇口诵圣人言，一点都不遮掩的盯着她直瞅，虽然没看出来谁是领头人，不过沧月直觉他们不怀好意。
还有一波就不那么明显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有摊贩有平民也有骑马的纨绔……他们看起来就像是路人，但沧月能感受到那些似有似无、包含目的的盯着她的目光。
喝完糖水，扔下两个铜钱，沧月用手擦擦嘴，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喷嚏。
下一秒，她一个箭步窜进两排门脸间隔的某个巷子里，一溜烟的不见了。
本来，跟踪她的人们都不可能距离她太近，最近的也有十来丈的距离，因此沧月一溜，这些人三步并作两步的便追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她的身影已经从那巷子里消失，踪迹不见。
三拨人同时涌入那条小巷，狭窄的过道登时变得拥挤不堪。
士子打扮的那伙人最先察觉不对，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而脚夫那波和打扮没有特殊性的那波人会和在了一起，两伙人里就有领头的话事人出面，彼此对了几句。
片刻后，脚夫打扮的人们最先退走，而那伙本来没什么明显特征的人里，则站住来一个小贩模样的人，给众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伙人便分散开向巷子里钻了进去。
这伙人不仅四下张望，而且有那身手不错的更是频频跳起来，跳得高的甚至能高出旁边的砖墙一个头——这就是在寻摸墙里面的动静了。
沧月趴在巷子最深处的某个墙头里侧，有一株垂柳挡住了她的身影，她只在墙上露出一双眼睛，默不作声的瞅着那些人渐渐逼近。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她喃喃低语的说。
看样子，即便被贬为庶民，她也没有被某些人放过，更没有被人视为“毫无威胁”的东西。
这些人监视她，大约有三种可能：一，他们是父皇派来“关心”她的人；二，他们是跟大皇子妃类似，很讨厌她的存在的人；三么……就有可能是华妃娘娘派人的人了，毕竟，她沧月还未完全被“物尽其用”么！
这些人背后的人无论是想对付她还是想利用她，都得知道她的情况不是？所以她一出门，这些人就跟上她了吧？
苍月皱了皱鼻子，有点不屑的撇了撇嘴，宫斗那点子事可真是烦人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