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艾维斯以为自己第一次见到彼得帕克是在他打工的餐厅。
他平时白天偶尔翘课出来做小时工，双休日更是安排得满满当当，周末时候他会去一家高档餐厅当服务员，在那里得到的薪酬颇高。
那天艾维斯连早饭也没吃就出发了，按照惯例，他能早去餐厅在后厨吃点什么。
即便是他去得晚一点，后厨的同事姐姐也会记得他留点员工餐。
颜值高的好处就是，容易招人喜欢。
“你是咱们餐厅的颜值担当！”
经理总是这么夸奖艾维斯，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一来面试，就被录用了。
到中午时候，客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服务员就不只是呆在后厨了。
一般颜值高的，经理都安排他们去打听端盘子送菜伺候客人。
艾维斯送完了一份甜品，就被经理叫住了。
“你跟我过来。”他神神秘秘地把艾维斯带到一根柱子后头。
借着高高大大植物的树叶遮挡，经理伸手指着餐厅里面一张桌子那边坐着的客人。
“那一桌坐着的可是咱们餐厅今天的贵宾！那个女人，她可是斯塔克集团首席执政官！我查订位置记录了，她订了五个人的位置，我估摸着一会儿来的不是斯塔克集团的总裁就是什么其他高层！你一会儿去照顾那一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见了吗？”
艾维斯的目光越过龟背竹巨大的叶片们瞧向那桌贵宾，斯塔克集团的首席执政官穿了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背对着他坐着，看起来是在等人，她时不时地会回头望向门口的方向。
而正对着艾维斯坐着的是一个少年感十足的男孩。
“他是谁，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应该不会是斯塔克集团的员工吧？”
经理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能和斯塔克集团的首席执政官坐一起……”
经理扫了艾维斯一眼，啧啧嘴，不无惋惜地继续说，“看年纪应该跟你差不多，和你肯定不是一路人。”
“你他么说什么？”
经理脸色也不好看了，“他们点了红酒已经醒好了，你去送吧！”
他说着赶紧地转身疾步走了，不敢再呆在艾维斯身边。
倘若不是顾及这份工作，艾维斯早骂他一顿了。
他耐着性子，从后厨拿来红酒送过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那边又多了一位胖乎乎的客人，他紧挨着那个少年人坐着，两个人聊的不亦乐乎。
红色裙子的女人大概是去接人或者去卫生间了，没有在座位上。
不知道那个胖乎乎的男人说了什么笑话，那个少年人眉眼弯成了姣好的弧度。
艾维斯走得近一些了，就能够听到那个少年人说话的声音，果然是年轻的，一入耳是一股子稚气未脱的奶声奶气的少年音。
距离对方还有一两张桌子的距离时，那个少年察觉到服务生，抬起头望过来，正好和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的艾维斯四目相视。
艾维斯心头忽的一紧，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是他没有躲避对方的目光，甚至朝着他笑了笑。
那个男孩却是赶紧地闪躲开，不再看他。
就在艾维斯这一慌神的功夫，邻桌一个女人突然就很大力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撞到了走过来的艾维斯，而她猛然一起身，又碰到了艾维斯手里握着的醒酒容器。
因为力气大，艾维斯又没注意，红酒迸溅出来。
女人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偏偏她刚才是跟同一桌子的人生气，这么一来，她火气腾得一下子就大了。
“你走路不长眼吗！”
来这家菜品过于昂贵的高档餐厅吃饭的，虽然多是纽约有钱的上流社会，但也不乏粗俗的男人女人，金钱并不等于素质。
艾维斯一早被经理嘱咐过要客气礼貌隐忍，可惜他全然不当回事的，来这里也才三四次，没有遇到过刁钻的，这次可巧就遇到了。
他自然是想发火，只是又不想失去这份高额工资的工作。
“抱歉。”艾维斯微微欠身，只好如此。
那女人却不依不饶。
她用手指头点着艾维斯，噼里啪啦地数落他。
艾维斯的余光瞥见那一桌上的少年人，对方已经站起来往他这边走过来。
“我这件衣服贵的要死，你必须赔偿！”
经理和其他服务生也赶过来，“夫人，别这么大火气，我们会给您干洗的。”
“干洗？这种料子沾上红酒还能穿吗！”
女人咄咄逼人，纯属撒气，话都毫无理性可言，非要让艾维斯赔偿还是双倍的。
“夫人，您看，多少钱合适？”经理小心翼翼地问道。
女人说的数目，艾维斯活这么大连想也不敢想，他本来就忍着，如今一看经理想要顺从这个泼妇，完全没有要维护他的意思，索性表了态：
“不可能！”
“嗨，没有必要这样，你那件裙子完全没受红酒的影响啊。”
如此近距离得一听，少年人的奶音像是清泉叮咚，又带着一种温馨的甜美，艾维斯想起来他在孤儿院的角落里偷偷吃掉的一块芝士蛋糕。
其他客人都只是看热闹，女人回头看到帮腔的还是个孩子，怒视过去，厉声喝道：“管你什么事！”
少年人大概没有见识过这么凶的女人，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接话，他思忖着，又礼貌地跟她讲道理。
显然，他的气势太弱，完全不是这位胖女人的对手，她嗓门大得几乎能把房顶掀开。
少年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也被气得眉头微蹙。
女人还在连珠炮似的喷着她嘴里多管闲事的少年，艾维斯说：“喂，要我双倍赔偿衣服，你就满意了？”
女人听他这语气以为靠谱，脸上表情立刻欢喜了，趾高气昂地赦免说：“那是当然！”她打量着艾维斯，又补充说，“你赔偿的起就好！”
话音刚落，迎面被艾维斯倾倒过来的红酒喷了一脸，雄葡上也迸溅上了，红酒滴滴答答把地板也弄湿了。
“既然要赔偿，不妨多一点！公平！”
艾维斯仍旧觉得不过瘾，他索性把桌子上属于女人这一桌的红酒也抓起来，这一次他没有冲着女人的脸，而是从她头上浇花似的淋下去的。
女人的尖叫声让整个餐厅都沸腾了。
艾维斯朝着那个少年人嘴角上扬，痞里痞气地一抹笑意，顺带着眉梢微挑，志得意满地。
那个胖女人作势要扑过来跟艾维斯打架，被她一同来吃饭的人拦住了。
经理气得脸都绿了。
艾维斯一边往外走一边把工作服脱下来，里头套着他自己的T恤，“老子不干了！”
“彼得，怎么了？”
红色裙子的斯塔克集团首席执政官从卫生间奔过来，她大概以为是彼得这边出了什么事儿，着急忙慌地推开其他人。
艾维斯推开围观的人，打算从员工的后门离开。
正在跟红色裙子女人讲述事情经过的男孩抬头又望过来，艾维斯经过他身边，偏偏没有躲开他的身子，故意地撞了一把。
“再见，彼得。”
他见少年音一个踉跄，笑得肆无忌惮。
艾维斯以为不过是路人，却没有想到，周一上学时候，彼得帕克居然是自己班的转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