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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今天也在混吃等死(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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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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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的好, 知子莫若母。卫夫人心有所感,出了薛府大门就给自家车夫下了死命令,命其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卫府, 威胁他说若是慢了一分就要把他全家赶到庄子上。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车夫自是不敢怠慢, 使出吃奶的劲儿向驾车的良马身上挥鞭子,一路堪称风驰电掣。卫夫人在马车里头被甩得东倒西歪, 好不容易下了马车, 她是钗歪鬓松, 仿佛刚与泼妇揪着头发恶战一场。

  可怜卫夫人这么紧赶慢赶,仍是没截住儿子, 才迈进家门就收到独子奉上的临别赠礼。

  凝视着书信封皮上刚劲挺拔的笔迹,卫夫人手抖如筛糠,几次想拆开信都没成功, 有侍女想代劳, 被她呵斥着挥退。

  好不容易撕开封皮,卫夫人取出内里的信纸,恐惧又期待地读了起来。

  “儿一畸零之人,再留家中,只能带累旁人父母恩义,唯有来世再报母亲心意, 儿心知肚明,自认有负圣贤之言,恕不能奉行”

  落款是不孝子亨泰敬上。

  “我的儿啊。”卫夫人惨叫一声, 直愣愣地向后栽倒。

  “夫人,夫人赶紧去传郎中”

  信纸飘零在地,其上言语道尽身为人子的无奈与不舍,如戏台散场时鼓瑟奏出的尾音,令人不忍聆听。

  卫亨泰递交薛琅的信就是另一套路数了。此番算计继女不成,小卫氏得连夜收拾首尾,完全不知与娘家嫂子的谋划已经白纸黑字地落于纸上,自家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岂有此理”薛沣铁青着脸说,将手中书信揉成团扔到地上。他素来性情温和,生平头一次恼火成这样。

  薛琅蹲下身捡起信纸,沉声道“还请父亲差人往卫家跑一趟,而今尚不能确定此信是卫家表兄所写。”

  “你说的很是,总得查清楚了,不能冤枉了好人。”薛沣摁压着眉心,喘着粗气说,心里升起一丝侥幸之心。小卫氏毕竟是他多年的枕边人,薛沣不敢相信妻子会恶毒至此。

  可是薛沣的探查并不顺利。患有癫狂之症的长子离家出走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卫府起初还想偷着寻人,指望在外人发觉前将此事圆过去。因此面对妹夫薛沣的质问,卫家夫妻俩先是声称卫亨泰旧疾复发,不便见人,后来干脆躲在府中装死。

  无奈天不遂人愿,卫家大把的人手撒出去却连卫亨泰的毫毛都没见着一根。人一多口便杂,搜寻的下人反倒将大公子走失的消息传出去。事已至此,卫家只得向亲朋好友求助,隔日,卫家长公子走失的消息就传遍洛京城。卫亨泰早年犯病期间闹出来几桩事情也被人拿出来添油加醋地传述,愣是将他说成一个发病时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原本不知道的人也全知道了,街头巷尾常有闲汉聚在一块讨论。

  “可惜了,听说他不犯病的时候人安安静静的,犯起病来连亲娘都认不出。这下可好,愣是把自己给整丢了。”

  “嘿,命是老天爷给的,有什么办法,至少他还享受过几年富贵日子,比好些人强了。”

  “说不相干的人作甚,今日醉仙楼里的说书先生要开讲天山风云录,迟了就听不上了”

  眼见大公子仅存的那点名声也毁了,卫府上下为愁云惨雾所笼罩。然而卫老爷心中却没面上表露出来的那般悲伤。他虽心疼命途多舛的长子,但膝下不是仅有卫亨泰一个儿子,难受一阵就放下了,甚至生出一种摆脱了件麻烦事的释然。嫡长子不在,他日后便可专心培养次子,

  卫夫人就不行了,万般谋划终成泡影,将来得在庶子手底下讨生活,她受不住打击,病倒在床,心里既愧且怨。许多人在遇到挫折时相比于埋怨自己更倾向于怪罪他人,卫夫人即是如此。她不禁想,如果当初她不听小姑子的撺掇,是不是儿子就不会与她生分,眼下还好生生地待在家中

  因此当薛沣再度差人问询的时候,卫夫人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小姑子卖了个底掉,不仅承认她们姑嫂想让薛琅和卫亨泰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还添了许多话进去,譬如说小卫氏是如何跟她抱怨先头去了的元配徐氏的,说徐氏给自己连提鞋都不配。

  薛沣一下子炸了

  还是三庆堂,下人们全被远远地遣走,正厅只余当家的五位主子,

  拄着沉香木寿星拐杖的薛老夫人端坐于铺着柳绿锦褥的榻上,背对一幅出自名家手笔的蓬莱仙山楼阁图,脸色却难看得跟地狱里的夜叉似的,仿佛有人刚告诉她说薛家祖坟被人给刨了。薛沣的兄嫂坐在侧边的楠木交椅上,像是锯嘴葫芦般一言不发,脸色亦好看不到哪去。薛沣夫妻俩在堂中一跪一站。卫氏跪在地上哭,薛沣则在妻子边上咆哮。

  挥舞着皱巴巴的信纸慷慨激昂地吼了一大通,薛沣说得口干舌燥,灌了两口放温的茶水就开始做总结陈词“总而言之,我要休妻。”

  坐着的三人眉头皆是一跳。

  小卫氏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抱住薛沣的靴子“求夫君看在我生了琳儿和琏儿的份上,绕了妾身此遭吧。”

  薛沣额头青筋暴起,踹了她一脚“毒妇”

  他的长兄薛淇咳嗽了两声说“二弟,为兄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不能休了弟媳。”

  薛沣反问道“她光七出就犯了妒忌、口舌两条,三不去她一条不沾,为何休不得”

  薛淇苦口婆心地劝说弟弟“卫家可是母亲的娘家,我们的舅家,你得为母亲想想。再说,这只是卫家表侄的一面之词,他如今人都不知道在哪呢”

  小卫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伯说的是,谁不知道我娘家侄儿脑子有病,他的话如何能听,那信全是他胡乱臆想出来的。再说了,就算我犯了失心疯要坑害大姑娘,也犯不着在老宅动手啊,祖宅可是大嫂在管家。”

  见火烧到她头上,薛大夫人是有苦说不出,都过去了这么些日子二弟才发难,弟妹就算当日动了什么手脚也不好查了,况且祖宅中出了乱子,她这位宗妇怎么也得分担点罪名。于是她含糊地说“二弟,你消消气,侄女这不是没事吗,都是一家人,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薛沣冷笑道“卫玉屏,你也不用指望大哥大嫂为你说好话。你说你娘家侄子脑子有病,你娘家嫂子可脑子没病吧她全跟我说了”

  小卫氏继续推脱,说卫夫人是丢了儿子所以胡乱攀咬;薛淇夫妇继续劝;薛沣继续大骂;四个人平日里都是斯文人,此次对话愣是折腾出了四十个人的效果。

  喧闹之中,忽地听得一声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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