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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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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 黑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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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态度……

  饶是笨拙如老佟和支长乐也看出了一些不对。

  “我与知彦是同父异母。”沈谙说道。

  原来是这样。

  “他们不喜欢我”沈谙一笑“我们母亲之间有些渊源纠葛在不过知彦同我关系很好。”

  老佟和支长乐点点头。

  老佟说道:“这很难得了。”

  “是啊”沈谙说道“自小父亲便偏爱我对知彦则相反知彦当年年幼遭过我父亲不少虐打他没有做错什么我父亲想打便打了。”

  “竟有这事?”支长乐讶异说道。

  “嗯最惨的那一次知彦整个后背几乎无一块肌肤完整腿骨差点被打断数日下不得床来。”

  老佟和支长乐互看了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自他们来到这后所受招待非常好好酒好菜大鱼大肉这辈子都没吃的这么欢脱过不过整整过去一日还未曾见过这宅子现在当家的主人是何模样。

  而现在沈谙在说他们父亲对沈冽有多不好这到底是别人父子的事他们在这做客的能说什么呢。

  沈谙看着他们笑笑说道:“一时唏嘘且看你们二位亲近憨实我失态了没有把住嘴门都说家丑不外扬果真言多必失。”

  “没啥没啥。”支长乐乐呵呵道。

  “不过既然已提到我便再说几句吧”沈谙仍是笑着幽幽叹气说道“正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所以知彦自小性情孤僻好内向独处不喜与人说话据说当初刚被接去郭家时他甚至一个月都未开过口故而我现在担心你们相处下来会觉得他脾性古怪会不喜他届时若他令你们觉得不自在二位兄弟且莫放心上。”

  “哪里会”老佟忙说道“不会的。”

  “那便好”沈谙笑意微微收敛温言说道“我如今这身体已快不行若这世上还有什么令我牵挂便是知彦了。他是个冷冰冰的人没什么热心肠现在能有你们这些朋友于我该当是个高兴的事。”

  支长乐憨憨点头:“对对对高兴高兴。”

  一阵寒风吹来扫来落雪二三檐角昏黄灯笼在夜色里晃啊晃。

  沈谙抬起手触了触身前的茶壶说道:“这才端来的凉的真快呢。”

  支长乐和老佟循目望去打转的灯火下沈谙的手指非常修长本该是一双漂亮的手但皮肤太过枯槁起皱厉害比他们的手还要粗糙和老态。

  “冬天了嘛冷的是快一点的哈……”支长乐笑道。

  沈谙也笑点头:“是。”

  抬头望了望浓墨夜色沈谙站起身子说道:“许久未有这般畅聊意犹未尽想必现在的时辰应很晚了。”

  “还好”老佟说道“我们本来也睡不着不是在这等阿梨嘛。”

  “我也是在等知彦”沈谙说道“今夜恐怕无眠了我去想办法找找他先告辞。”

  “那什么”支长乐忙起身说道“如果可以不知能否帮我们也看看阿梨去哪了?”

  “好”沈谙点头停顿了一下忽的笑道“说来我着实佩服你们我认识阿梨在你们之先那时我便很喜爱她一个满是灵气坚韧聪慧的乡野小丫头可惜那时她便不近亲我看如今你们的交情真如兄妹一般呢。”

  支长乐挠挠头傻笑了两下:“是是吗?”

  “我会想办法的”沈谙抬手揖礼“某先告辞明日见你们早些休息。”

  一把周菱青花竹骨绸伞倚在檐下沈谙过去拾起抬手撑开像是一朵暗花在夜色里绽开。

  他回身冲支长乐和老佟一笑抬脚走了。

  雪夜朦胧他红唇白肤眉眼若画执一把伞那样一笑绝艳似月下桃李。

  老佟和支长乐被晃了下眼便见他一身长衣宽袖翩翩离开背影孤绝。

  好半日老佟说道:“好生……奇怪。”

  “你也觉得?”支长乐回眸看他。

  “我又说不出是哪奇怪”老佟皱眉“不过这个沈府我有点不想呆了。”

  “我也是……”支长乐说道“可是阿梨还没回来。”

  “对啊阿梨还没回来”老佟抬头看向高空夜色深邃悠远大雪绵绵飘荡下来他很轻的说道“也不知道阿梨在哪。”

  比起通风报信的人快步奔走宣武兵们并没有多急。

  杀人是个体力活他们离开青山书院后行进速度略慢。

  虽然这几日杀意狂生戾气冲天但宣武兵到底是一支正统的朝廷兵马两千人步伐整齐偶有人小声说话声音极轻极轻。

  淮周街越来越近穿过这条街前面便是京城闻名的三大大湖桥之一锦峰桥。

  锦峰桥往北二里处就是当初于家那口棺材被发现的淮周街口那夜那街口同时还死了数十个燕云卫兵据说现在路旁的商铺和民房上还能看到一些箭孔。

  宣武兵们终于开始加速为首的陈都尉骑在马上从桥上陡坡下来时渐渐觉察不对。

  “大人有人?”身旁同样骑着马的近卫说道。

  锦峰桥前是四通八达空旷的街口大地霜雪沉沉一片苍白但前方幽黑夜色里似有一个人影单枪匹马。

  陈都尉没有停下眉头皱起。

  的确是人影一个男子一身夜行黑衣身形修长宽肩劲腰马上姿态颇具风华潇洒俊逸。

  双方隔着五十来丈看对方这架势似乎在等人。

  “他手里是……”近卫又说道。

  男子的手握着缰绳同时似乎还有一物。

  “是弓!”另外一个近卫惊讶叫道。

  话音落下便见男子抬起了手黑暗里一根长箭上弦。

  “不好!”近卫叫道随即拔刀。

  却见那箭已脱弦疾射而来。

  一点微小在黑暗中被放大带着巨大的力道瞬息奔至跟前。

  几个近卫不说打马上前甚至连佩刀都未拔出便听得“噗”的一声箭矢穿过陈都尉的眉心鲜血从后脑喷出溅落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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