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术“王权”
凉爽的自来水顺着手背淌落，左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十七岁的面容棱角分明，一双幽邃如星空的眸子仿佛笼罩着一层看不穿的迷雾，光论长相的话，虽说比方玉山差点，但也勉强说得上“英俊”二字。
“以前没注意过，其实我长得还挺像个人的。”左斯伸手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
“噗……”
旁边洗手的一哥们没忍住笑了出来。
左斯眼神斜睨过去。
“没……我……我不是笑你。”那哥们涨红了脸有些手足无措，谁不知道左斯的嘴皮出了名得狠，谁也不愿意自找无趣。
也不等左斯说话，哥们匆匆洗完手，一溜烟跑了出去。
左斯重新转过脸对着镜中的自己，眼睛一点一点眯起。
“时间上来看，明天就是高考。”
“距离那些蠢货找到我，还有大概三个月时间。”
“总部的搜索效率还是那么慢。”
左斯摇了摇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道：“算了，这次我去找你们吧。”
说着他走出了厕所。
他的双手在插入口袋中的一瞬间，似乎闪过水雾般迷蒙的光华。
手上滑落的水珠滴落地面，如晶体一般“嘭”地碎开，散落成更小的颗粒，却不像水。
……
梁晓雨一直站在男厕所前，刚才丢掉的面子若是不能找回来，她就不用在江城高中混下去了！
左斯刚一出来，梁晓雨就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抓向左斯的手臂！
说起来可能不信，但是左斯真的是没想到梁晓雨会一直在厕所门口蹲他，一下子就被她抓住了自己的右臂。
上一世的时候，自己还真的在梁晓雨手下吃了些小亏，这女生一旦不打算放过某个人之后，日子还真的挺难过的。她本身倒没什么，关键是她屁股后面跟的那一群爱慕者，上一世的左斯一直到离开这座城市之前，都被那些男生处处针对，甚至最后的高考志愿也被人暗中修改，导致自己没了大学上。
最后若不是遇到了那个人，恐怕一辈子就很难再爬起来了。
所以这一世……左斯并不想给她烦自己的机会。
他冷冷看向梁晓雨，那目光里的冷意像是一根冰棱刺进梁晓雨的心脏。
梁晓雨从小养尊处优，走到哪都只见过爱慕和崇拜，何时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她不由心中一惊，下意识收回了手。
收回手才发现，烈阳高照的六月天中她的右手冰凉得像在冷水里泡了半天一样。
再看左斯，闷热的夏天他脸上竟没有丝毫汗水，面容发丝清爽干净，似乎完全不受烈日的影响。
“喂，闹够了么？闹够了就滚。”左斯淡淡道，“以后别再烦我，我没空和你们这些蠢货一般见识。”
梁晓雨回过神来，羞怒骂道：“你才是蠢货，你全家都是蠢货！”
“是挺蠢的……”左斯说道。
“啊？什么？”梁晓雨愣了。
左斯看着她又说道：“那你就是大蠢货，比蠢货还蠢的那种。”
梁晓雨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扇在左斯那欠揍的脸上，然而还没来得及挥手，左斯已经伸出了手。
左斯比梁晓雨高一个头，他伸手按在了梁晓雨的脑袋上。
梁晓雨蒙了，这货又在搞哪出啊！
摸……摸头杀？！
左斯动手了，将梁晓雨的头发……揉得一团糟。
啊咧？
好……好像哪里不对！
啊啊啊！！！
梁晓雨彻底疯了，怒目相向，还管什么女神范，她现在只想把左斯掐死！
“喂喂喂……”左斯微笑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说道，“还两分钟就上课了，你要是再在这烦我可就来不及收拾头发了哦，到时候堂堂梁晓雨披头散发……能见人么？”
然后左斯在梁晓雨逐渐瞪大的眼眸里，把顺手撸下来的粉色发夹……从三楼扔了出去。
“啊啊啊啊！！！”梁晓雨简直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种奇葩，那可是她最喜欢的发夹，全球限量版！！！
就这么被这个货扔了！
“快滚吧，不然一会儿可就被那些蠢猫叼走了。”左斯似笑非笑。
“你！你这个贱人！！！”梁晓雨浑身发抖。
左斯耸耸肩，不置可否。
梁晓雨无可奈何，周围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已经全方位进攻少女的心理防线，她在人前永远是完美女神的形象，何时受过这种侮辱？又哪里受得了别人的私语？
她眼眶一红，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然而她面前的左斯却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梁晓雨没办法，只能跺跺脚，狠狠瞪他一眼，转身捂着头发朝楼下奔去。
“呼……终于清静了。”罪魁祸首左斯完全没有愧疚，扭头大摇大摆走了。
……
由于明天便是高考，今天高三学生们迎来了最早的放学时间，人入中年的班主任也难得不再拖堂，下课铃一响便停止板书，将眼镜摘下，揉了揉眼，极其复杂地看了班上每个人一眼，低沉说道：“下课。”
以前巴不得早点下课的学生们反而不着急了，一个个拖拖拉拉的，拉拉扯扯。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空气中，惹得一些人眼眶通红。
左斯是第一个走出教室的，因为他没有朋友，方玉山也不和他同班。
他独来独往惯了。
夕阳西下，从他醒过来到现在正好过去一个下午，一个下午四节课，三个课间，他去了三次厕所。
当然不是因为尿频。
而是为了确定一件事。
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确定了。
现在的他，虽然仍然拥有那个称为“王权”的神术，但上一世的境界修为已经全部消失。
昔日令神魔闻风丧胆的“王权”，如今竟然只剩一些小把戏级别的能力。
想来真有些唏嘘。
若是那些神魔知道未来左斯的可怕之处，恐怕现在会不遗余力地来抹杀他吧？
只不过和总部一样，神魔们的搜索能力也不怎么样。
话说回来，在左斯成长起来之前，几乎没有人看好他的神术，在他给自己的神术命名为“王权”的时候，惹来的只是嗤笑与不屑，但是他并不在意，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神术成长起来到底有多变态。
因为王权神术真正的威力，是借用！
不，借用不够霸气！
是征用！
不，征用不够直接！
是拿来！
把你的一切……拿来给我！
任你是什么神魔鬼才，只要我想，你的能力、知识、技能、甚至是神术……都是我的！
何谓王权？
这，就是真正的王权！
……
当然，现在左斯的“王权”距离那种层次还差太多了。
用总部的评级来划分的话，最低G等，最高SSS，现在的左斯和王权，恐怕连G级都算不上。
现在的王权，只能作用一些死物，“借”一些简单的东西。
比如，去厕所问自来水“借”一些水的冰凉和柔顺，来抵御下这夏日的炎热。
之所以要每节课间都去，也是因为现在的王权只能持续十分钟左右时间。
不过那又如何？
上一世左斯可是评级S级的超强者，若不是那头老龙临死前的反扑，他跨入SS级指日可待，就算是传说中的SSS级有生之年也不是不可能达到。
这一世重新来过，他只会变得更谨慎更强，何愁不能重回巅峰？
到那时再面对那头老龙，一定要给它个惊喜。
想到这里，左斯不由由衷微微一笑。
对他来说，宁可与老龙那些神魔打交道，也不愿意和这些寻常人呆在一起。
拼杀在刀光火影里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不再那么冰凉，他才能感觉到他真正地活着！
那些和他一样的怪胎异类，才是同伴啊！
夕阳沉没下去，在地平线上留下一层渲染晕红的光层，远远望去如血如迷。
突然，眼角余光里看到一道人影从教学楼里走出来，脚步匆忙。
“梁晓雨？”
梁晓雨形色匆匆，头发已经重新梳好了，但那只粉色发夹却不见踪影。
梁晓雨也看见了左斯。
左斯心中暗道麻烦。
果然，梁晓雨跺了跺脚，怒气冲冲跑了过来。